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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記住了,你也要記住。」
「不、不會後悔的……」
……
不,他後悔了。
「對不起。」
謝知歸知道一句「對不起」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明匪玉不會聽的,更不會放過他。
他的解釋蒼白無力,撼動不了既定的事實。
明匪玉看他眼神,已經不是餓狼看到了獵物的貪婪,而是一種動物本能性捍衛屬於自己配偶的占有欲,濃厚強烈到謝知歸只看了一眼就會不自覺打哆嗦。
不容許任何人侵犯或奪走他,同樣也不允許他的背叛和逃跑。
謝知歸唇色蒼白,眼角眉梢仿佛都結了一層無形的霧,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和囚困感。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種亂套了的關係。
「明匪玉,我……」
「阿歸。」明匪玉第一次如此溫柔繾綣地喚他,手掌托起他的臉如賞玉般緩慢摩挲,目光又深又熱,像一汪熱泉要把他吞進去,藏起來不給任何人偷窺。
「看著我,阿歸……看我,不要躲。」
謝知歸簡直快窒息了。
與此同時在他腰上遊動揉捏的手掌忽然收力,他一個前傾正好撞上明匪玉的胸膛。
「嘶。」
「別怕。」
明匪玉將頭埋入他的發間,嗅到馥郁的清香,心情大好,貪婪地咬了一口耳尖,「你學著喜歡我吧,我會對你很好。」
謝知歸額頭抵在他懷裡,眼神無光,呆滯地盯著漣漪圈圈的水面,聽不到明匪玉的心跳。
這隻怪物居然說要對他好,好到能夠讓自己動心,喜歡上他。
多荒謬啊,連心臟都沒有的怪物,也會想要別人去愛他嗎?
但是他的愛不值錢,明匪玉現在得不到,所以很想要,可一旦發現真相,會不會厭惡極了他,懊悔怎麼會向這樣一個人索愛。
「如果我拒絕呢?」
明匪玉溫柔依舊,在他耳邊輕語:「你睡了我又不負責的話,我就只能殺了你了。」
他不會容忍一個負了他心的叛徒活在這世上。
寧可親手殺了他。
「……」
看,他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只有接受和被迫接受。
不過又能怪誰呢,是他先惹上這債的。
惹了債,要還債。
他主動走入了明匪玉的懷抱,也是走進了一個精緻的囚籠。
謝知歸闔上眼,像是妥協與認命了,極輕地喃喃道:「我知道了。」
接下來他們又在這裡多停留了幾天,等謝知歸養傷。
因為他從藥泉里出來的時候太急了,又忘記腰扭了,不小心摔倒,小腿撞上了藥泉里的石頭,劃開很大一條口子,右腿直接廢了,疼的兩眼一黑,還是明匪玉及時從身後衝過來,把他從水裡撈出去,抱回去檢查傷勢,上藥。
走是走不動了,只能乖乖躺著。
偏偏這個時候外頭下起了大雨,明匪玉也不出去,整天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裡,謝知歸很鬱悶。
兩個人不是背對背坐著,就是面對面相顧無言。
明匪玉感覺到他情緒不高,想和他說話來著,但謝知歸真的一個字都不想和他交流,往往明匪玉剛張嘴,他就轉身躺下去,扯過被子蓋過腦袋。
明匪玉擔心道:「蓋那麼緊不怕窒息嗎?」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明匪玉知道他在鬧哪門子彆扭,不會去強迫他轉過頭,只是來在床邊坐下,安靜地注視他。
謝知歸躲多久,他就能等多久,等謝知歸熬不住了,開口要他幫忙倒水。
謝知歸有需要,明匪玉一定會在身邊。
相安無事總比崩潰爭吵好點,兩人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明匪玉給他用的藥效果好的嚇人,沒幾天右腿就恢復了知覺,一開始看起來駭人的傷口癒合的很好,疤痕一天比一天淡,看樣子最後應該不會留疤,但腿還是使不上多少力氣,需要人攙扶著。
還有個問題,好幾天沒洗澡,謝知歸有潔癖,快受不了了。
腿能夠下水了,但他不敢一個人去,怕又摔倒了,沒人把他撈起來會被溺死。
好幾次看著明匪玉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放下臉皮扯了扯他的袖子,明匪玉問他是不是腿又不舒服,他內心掙扎了片刻,最後還是放開了,沒辦法說服自己的羞恥心。
明匪玉見他面露難色,猜到了一點,「要洗澡嗎?」
「……」
謝知歸頭垂的很低,很輕地「嗯」了聲。
「我抱你去吧。」
明匪玉小心注意著不碰到他傷口部位,將他平穩抱起,但缺乏安全感加上羞恥,謝知歸把自己蜷縮了起來。
「摟住我吧,別摔了。」
謝知歸仰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幾秒,伸手摟上了他的脖子,隨後又把頭埋起來,一言不發,由著明匪玉抱他淌進了藥泉里。
明匪玉早注意到他耳朵尖尖似乎是紅了,或許藏起來的那張臉上會更明顯,但想想謝知歸鬧起脾氣的倔樣,有時候一天下來半個字也不吭,哄也沒用,罵也沒用……明匪玉深嘆一口氣,算了吧,給他留點面子,他可不想要一個冷冰冰的木頭。
明匪玉扶著謝知歸剛勉強站穩,謝知歸迫不及待開始趕他了。
「你轉過頭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