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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匪玉垂眸反問:「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情人,你難道不願意和情人睡一起嗎?」
謝知歸頭一次被自己說出口的謊噎住,糾結半晌,他默默攥緊拳,他知道明匪玉在看著他,在等著他的回答。
「願、願意。」
「好。」明匪玉滿意一笑。
謝知歸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心中發怵,徒勞地想說些什麼制止他:「但是我腿疼,腳踝腫了,臉也疼,我、我……」
明匪玉恍若無聞,徑直踏上木頭台階,推開門走了進去。
隨後,門關了。
————
這兩年裡,謝知歸清醒的時間不足的三分之一,更多的時間是渾渾噩噩,在明匪玉的誘哄下做了什麼荒唐事,有的時候想的起來,有的時候又想不起來。
不過事後回憶起一些旖旎片段,還不如想不起來,失憶算了,或者一頭撞死,但他又沒有勇氣死。
他知道這種情況不正常,大概率是明匪玉不放心他,故意使了什麼招數,這樣能讓他更聽話些,也更好擺弄些。
今晚是月圓,明匪玉肯定會來找他。
謝知歸從柜子隱秘角落裡摸出一包油紙包的東西。
打開一看,是一些紅色的灰,在蠟燭的微弱黃光下有細碎的光點在閃,肉眼看不出來是什麼,他曾經把這東西撒進過明匪玉眼睛裡,讓他短暫失明過,這次謝知歸打算把東西混進酒里,看看喝下去的效果會不會更好。
酒已經倒好了,他斜起油紙要放的時候卻猶豫了一瞬。
這東西……會不會吃死人?
不過想獲得自由的渴望很快占據了擔憂的上風。
明匪玉本來就不是活人,談什麼生死?再說了,家裡還有一個棘手麻煩等他回去處理,他快沒有時間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於是心一橫,盡數倒了進去,拿起酒壺搖勻,又倒了一杯出來看,液體澄清,也沒有異味,應該發現不了,最後油紙也被他放在蠟燭上點燃,掉到地上燒成了灰燼。
一切準備完成,就等明匪玉回來,哄他喝下去。
很快,長生線上的鈴鐺牽動發出清響,明匪玉回來了。
他神色如常地把酒端過去。
明匪玉盯著酒看了一會,又看向謝知歸:「這是什麼?」
「酒。」
明匪玉沒說什麼,就盯著他看。
謝知歸很快破功,只好實話實話:「好吧,也不全是,放了點東西。」
「放了什麼?」
「毒藥。」
「劇毒。」
謝知歸故意這樣說挑釁他:「敢不敢喝?」
他兇狠的樣子在明匪玉眼裡不過是小孩子般的兒戲,他笑了笑:「喝,你餵我就喝。」
「好。」
謝知歸把酒盡數含著,雙手顫抖著環住他的頸,踮起腳尖貼了上去,與他唇齒相交,將酒渡給了他。
烈酒滑入喉間很快掀起火灼般的炙熱,火焰蔓延,將圍繞兩人的平靜的空氣點燃。
餵完了,謝知歸推了推他。
「好了,放……啊!」
明匪玉順勢摟住他的腰,不讓他走,又托起他的後腦勺,接了個纏綿醉人的吻。
「唔,唔……」
謝知歸推不開他,直到快窒息才被放開。
心跳快的節奏都紊亂了。
而後明匪玉俯身把下顎抵在謝知歸肩上,順著他的背一下下摩挲,安撫懷裡情人的顫抖,同他的情人殘忍又溫柔地低語:「真有毒的話,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宛如毒蛇吻過他最愛的花朵。
第2章
暑假。
謝知歸為了保研名額,跟著其他專業的舍友一起來霧山完成一個論文研究項目,題目是調查霧山中一個常年隱世的活死人寨的民俗傳說,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一直追求他的富二代,從路費伙食費到請嚮導的費用,都是這個富二代包了。
當地地形複雜,只有有經驗的當地人才不會迷路,但一聽他們要去找活死人寨,紛紛搖頭擺手說幹不了幹不了,還勸他們別去,那裡不是活人能隨便去的地方,會有去無回的,謝知歸一行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當然不信鬼神之說,只當窮山惡水民風愚昧。
不過對於活人,尤其是窮鄉僻壤的人來說,命哪有錢重要。
最後他們找上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老頭子坐在家門口的青石上,佝僂著背,抽著老式旱菸,看著富二代遞到眼前的一綑紮實的鈔票,又看了眼不遠處在泥坑裡撒歡的孫子,慢悠悠吐了個煙圈。
「我孫子明年就該去城裡上幼兒園了。」
富二代一聽,嘿,老東西就是要錢嘛!
也不含糊,從包里又掏出兩捆紅票子。
老頭子眯眼笑了:「你們剛說,要去哪裡來著?」
富二代滿不在乎說:「什麼活山,死寨的。」
「……」
謝知歸無奈道:「霧山,活死人寨。」
老頭子一聽,面色瞬間有異,沉默地摸了摸手裡厚實的分量,渾濁的眼珠子一轉悠,又看向他孫子說道:「幼兒園上的快,過不了幾年還要上小學哩。」
眾人:「……」
鄭皓拳頭硬了,他不在乎錢,願意一擲千金買美人一笑,但也不能被惡民這么正大光明的宰!錢是小事,在美人面前不能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