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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元登時睜眼,目光兇狠像要咬人,「你敢!」
謝知歸把碗懟她嘴邊,冷冷道:「喝。」
「切。」謝清元艱難坐起身,接過碗,為難地看著裡面黝黑且散發著苦味的液體,可旁邊謝知歸正死死盯著她,糊弄不過去。
她眼一閉,心一橫,捏著鼻子咕咚一口灌下去了。
「嘔。」
苦到她懷疑人生,熟悉的味道。
「喝點水吧。」
她皺巴著五官看向謝知歸,「你熬的藥吧。」
謝知歸接過碗,拿了條帕子給她,「不然呢,你看這裡誰還會給你熬藥?」
謝清元擦了擦嘴角,先是禮貌地說聲「謝謝你,我可愛的弟弟」。
然後清清嗓子的苦味,開始發表她的喝藥感言,一句三嘆吶。
「我的親弟弟,算我求你了,想殺我就痛快殺,別拿你那煮什麼都煮的苦不拉幾的本事來折磨我,你小時候泡個蜂蜜水都能泡出苦瓜味,這藥就是苦上加苦,苦不堪言!你對自己的本事還沒點自知之明嗎?」
謝知歸:「……」
不應該把她喊醒,應該直接把她牙敲爛了,反正她不說話也沒什麼。
「那我不熬了,你疼死也別喊我。」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謝知歸氣的轉身就想走,把她撂這,衣服卻被她扯住了。
「你先等一下,我還事問你。」
「快說。」
「你和明匪玉什麼關係。」謝清元語氣忽然嚴肅起來。
謝知歸背影似是凝固了一瞬,他看向窗外,隔壁木樓門關著。
「我們……」謝知歸頓了頓,片刻後收回視線,「沒有關係。」
「真的沒有嗎?」
謝清元抓著他沒有鬆手的意思,一改剛才的暴躁,鎮定又犀利地看著他,
「可我聽見你喊他,阿玉。」
阿玉,是一個親昵的稱呼,她不相信兩個沒有完全不認識,或者關係很差的人,會喊對方這種稱呼。
謝知歸眼底飛快飄過一絲尷尬,還是說:「你聽錯了。」
謝清元搖頭,「不可能。」
「小歸,我把你從小帶到大,你騙我我看的出來,我不希望你對姐姐都要撒謊。」
謝知歸就知道瞞不過她,可他實在不知道從哪裡開口,很無奈地喊了她一聲,「姐姐,別問行不行?」
謝清元聲音陡然大了幾個調,差點從床上跳下來,「不行!」
她暴脾氣又上來了,因為謝知歸的吞吞吐吐在她眼裡就是有鬼!如果真沒事的話,謝知歸為什麼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急吼吼扯著他問:「他是不是給你下蠱了?!」
「沒有。」
「他打你了是不是?!」
「也沒有。」
「你有把柄落到他手上,被他威脅了?!」
「……真沒有。」
謝清元才不信,「明匪玉到底怎麼你了?你再不說我就去問他,他要還不說,我就打到他說!」
謝知歸沉默了。
謝清元一刻也等不了,抬腳下床,套上鞋子就要衝出去為她的傻弟弟討個公道。
謝知歸忙把她推回去躺好,「你傷沒好,別亂動!」
謝清元怒火燒的心肝疼,直接把被子踹下床,什麼病不病,疼不疼的都給她滾一邊去!
「你都被人欺負了!我還躺什麼躺!」
她啪地把謝知歸扶她的手打開,「走來!」,接著赤腳下床,提起放在床邊劍氣勢洶洶要去找人打架。
謝知歸根本拉不住她,只能拼命抱住她才能把人壓回去,但謝清元掙扎的太厲害了,手腳亂打,他制不了她多久。
「行了!我說還不行!」
謝清元停下了動作,滿頭是汗,大口喘氣,怒氣未消,「說!」
「你先答應我不能生氣。」
「好!」
謝知歸嘆了口氣,很輕地說:「我和他睡了。」
「……」
小滿得了明匪玉的話,來給謝知歸送藥。
遠遠就聽到裡面傳來巨大的動靜,而謝清元暴怒的咆哮聲幾乎能把這座脆弱的木樓震塌,中間夾雜著一兩聲謝知歸疲憊的安撫。
「姐姐,我求你彆氣了,傷勢加重了怎麼辦?」
「我的大白菜被豬拱了!你讓我彆氣?!」
「你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容?」
「你管我說什麼!放開我!我要弄死那個混蛋!」
謝清元怒氣上頭的時候能身體會屏蔽一切痛覺,力氣會大到三頭牛都拉不住,妥妥大力神附體。
謝知歸快壓制不住她了,被她踹打得肋骨疼,只好說:「我沒被欺負!」
「你說什麼?」謝清元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傻弟弟,「都睡了他還不算欺負你?!」
「你是被欺負傻了吧!放開我,我去給你報仇!」
眼看她大半個身體都掙出去了,謝知歸怕她去找明匪玉找死,一激動直接吼道:「是我把他睡了!」
「什麼?」謝清元流露短暫的迷茫,似乎沒聽懂謝知歸的意思。
謝知歸呼口氣,讓她冷靜下來太不容易了,他繼續道:「我說,我睡了他,我沒吃虧。」
謝清元嘴唇微張開,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瞳孔里寫滿了震驚。
「你騙我的吧。」
謝知歸臉是一點不紅,反問:「我為什麼要這種事情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