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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都是我的錯。」
明匪玉心情頗為開朗,認點錯哄他沒什麼。
不過他也不能平白背了污水,總要對得起他認下的錯。
「阿歸,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謝知歸猶豫了會,昂起了頭,明匪玉立刻抵著他額頭,對視之間,互相明白了對方想要的,明匪玉低頭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又一下,看著溫柔卻很急猛,好像怎麼都不夠。
而謝知歸也從無動於衷,但後面閉上雙眼,踮起腳抬手摟緊明匪玉的脖子,將親吻加深。
——
他給謝清元留了一封信,告訴她,他走了。
不敢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心裡還是有點怵她的暴脾氣。
謝清元會從那份信的字裡行間看出他決絕的別意,但事後沒有來找過他,一條信息都沒有,就好像一夜之間想通了,默契地成全他。
他們回到霧山,過了一段熱戀期。
像很多小情侶那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黏在對方身上。
謝知歸不喜歡黏的太近太久,就把明匪玉輕輕推開,但下一秒他又跟磁鐵似的黏上來了,然後他又得推,明匪玉又過來抱他,幾次下來他也累了,無奈撒手妥協,由著他抱緊,頭埋進頸間。
「你不熱嗎?」
「不熱,我冷,不信你摸摸。」
明匪玉邊笑著說邊拉過謝知歸的手往衣服裡面貼。
「……」
他們又和好了,婚禮自然得繼續,前些日子想看他們熱鬧的人失望了,尤其是阿六爺,有時候路過家門口,見到他們大白天坐屋檐下抱在一起,那臉色跟鍋灰有的一比,謝知歸尷尬地和他打招呼,阿六爺白眼一翻,傲氣冷哼,抬腳就走,可走了沒幾步,他又會忍不住回頭,打量狐狸精般的視線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既探究又嫌棄。
謝知歸猜測,阿六爺大概是在想他身上有什麼魅力,讓明匪玉迷了心失了神。
別說阿六爺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有時候不喜歡明匪玉偏執的做派,但如果不是明匪玉對他的執拗,以他的個性,他們今天可能也走不到一起。
他想過自己對明匪玉的感情不全然是愛意,
膩歪了一陣子,有一天毫無預兆的早上,他剛醒,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摸發現枕邊沒人,坐起身,四周掃了下,看到明匪玉一臉正經坐在床邊看他,開口就是:「你想不想要個孩子?」
瞬間驚雷劈下,把他的睡意嚇走了大半。
他意識還沒完全回籠,想了一分鐘,竟然呆愣愣問:「怎麼要?」
明匪玉揉了揉他蓬鬆凌亂的頭髮,笑道:「不需要你操心,我有辦法。」
謝知歸下意識點點頭,但下一刻他反應過來了,眼神眨眼間變得犀利,「不要!」
他嚴詞拒絕,態度非常堅決,明匪玉明顯失落地「哦」了聲,像是被他強烈的反應傷到了。
謝知歸不覺得他真會因為這事受傷,只不過是騙他心軟答應的偽裝而已。
同床共枕這麼久了,經歷過那麼多事,明匪玉在想什麼他還能不知道。
明匪玉想的是,他讓謝知歸為他放棄了一份親情,想補償一份給他,同時也想以此把他綁的更牢一些。
謝知歸喜歡小孩子,在乎血緣親情,多一個娃娃就多一分留住他的把握。
謝知歸動不動不打招呼就跑,沒個定心,真的沒辦法讓別人對他完全放心。
要想辦法把他抓的更牢,一定要牢牢攥在手裡!明匪玉瘋狂地想,沒日沒夜地想。
不然即使晚上相擁而臥,貼的再近,因為心裡的不安,始終有道屏障隔在他們中間。
而謝知歸清楚他的心思還要拒絕則是有更深的擔憂在裡面。
一個不正常的家庭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一個和他一樣,薄情寡淡、滿口謊言的冰塊?還是和明匪玉一樣蠻不講理,看到喜歡的人首先做的是把人搶回家,管別人喜不喜歡他。
在一個奇怪的環境內長大,根本無法想像那孩子未來會有多棘手。
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絕對不可以!
他怕明匪玉賊心不死,偷偷摸摸搞一個出來,多次揪著他的衣領,逼他看著自己,目露厲色,三令五申不可以背著他亂來,否則孩子他不會要,大人他更不要。
明匪玉「嗯」一聲應下了,但那態度看著毫無誠意,謝知歸惱他,又拿他沒辦法,只能提神看緊了他,防著他做小動作。
又了一段時間,明匪玉安安靜靜,他也慢慢放下了警惕心,謝清元那邊突然開始頻繁聯繫他。
明匪玉在身邊盯著,謝知歸不想接起電話,他答應過餘生都要陪他,如果接了這個電話,不知道會聽到什麼,他怕會食言。
但謝清元像是有什麼急事,連著堅持不懈找了他一個星期,他猶豫著接不接,又看看身邊的明匪玉。
「接吧。」
明匪玉從身後環住他,頭抵在他肩頭上,幫他點下接通鍵,抬眼和謝知歸的目光對上,他想問為什麼,明匪玉只是拿側臉蹭了蹭他的脖頸,似嘆非嘆,「別看了,我看著都替你難受。」
謝知歸微微笑起,偏頭低下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如春風拂花,柔軟溫潤,只有很輕的一下,他真心笑開了的時候,眉眼會勾起很漂亮的弧度,像冰楞愣的雪地里開了一地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