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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知歸本來沒睡好就頭疼,一見這傢伙更頭疼了,他揉著太陽穴,不耐煩地問:「你來做什麼?」
鄭皓低頭猶豫,醞釀了一晚上的道歉求和的話剛要說出口,抬頭看到謝知歸剛睡醒的懵懂模樣,心臟忽地停了一下。
謝知歸自己都沒察覺到,他臉上薄紅未退,若含情桃花面,眼尾細細上挑著,染著堪稱風情無限的紅。
不耐煩地蹙眉時,眼波流轉,眼尾紅痕也動了起來、活了起來,漂亮的像一枚鉤子,專鉤有情人的心。
說話時含糊的嗓音尤其讓人浮想聯翩,不由得細想他頭髮這麼亂,是不是剛被人欺負過了?
「你沒睡好嗎?」
謝知歸:「什麼?」
鄭皓總覺得今天的謝知歸和往常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也許是身上的味道很成熟誘人,也許是聲音啞啞的像小貓一樣,也許是半昏半醒的模樣很讓人有占有欲。
鄭皓下意識屏息,怕驚嚇到了這位脆弱易碎美人,怕他忽地一下化為冷翠山頭的霧,隨風消失不見了。
不過很快,謝知歸冰冷、不帶任何私情的嗓音打破了鄭皓單方面以為的旖旎氛圍。
他認真地看向謝知歸的眼睛就會發現,這人所有的溫柔和風情即使讓他看見了,也不會讓他占有。
無辜模樣誘惑你動心,又殘忍拒絕,薄情又絕情。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
鄭皓喉結滾動,萬千情緒翻湧,想伸手幫他撩起耳朵上的碎發。
謝知歸果斷偏頭錯過他的手,搞的他的手尷尬地僵在空中,收回也不是,繼續肯定會被拒絕。
他侷促地說:「你頭髮好像變長了一點。」
謝知歸把頭髮撩到耳後,一摸,驚訝地發現鄭皓說的沒錯,他的頭髮確實變長了,來之前還是利落乾淨的短髮,今天已經垂到了耳垂下。
一夜之間,怎麼長長了這麼多?
謝知歸摸著柔軟的頭髮,疑惑地心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來之前就是這麼長來著?
「還有什麼事嗎?」
謝知歸冷冷看著他,「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
鄭皓趕緊抓住謝知歸的手臂,謝知歸不得不停下,扭過頭。
然而恰恰是這個角度,將謝知歸後脖頸暴露在鄭皓眼裡,他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痕跡,曖昧又刻意,像是某人故意留下給他看的,得意洋洋地宣誓主權。
他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
這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
他心裡瞬間湧現出憤怒、不甘、難以置信、惱羞成怒……
面部扭曲的幾乎要龜裂開,拽的謝知歸手臂生疼:「誰咬的!!!」
謝知歸吃痛嘶了聲:「什麼東西?你又發什麼瘋?!」
「我發瘋?!」
鄭皓氣的雙眼猩紅,什麼理智,什麼冷靜,什麼好聲好氣把人哄回來,通通都是狗屁!他勢在必得的人,居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要是瘋了,那都是被你逼得!!!」
鄭皓吼聲震的腳下的木樓梯都在抖動,謝知歸本來腦子就疼,這下子更是像炸藥桶,一點即燃。
鄭皓咬牙切齒,憤怒衝擊的他頭腦充血,想把謝知歸咬碎了吞肚子裡,這樣就沒人敢覬覦他了!
「你怎麼敢的!」
「什麼時候?說!是什麼時候和別人搞上的!我一不在你就和別人滾到一塊了,這麼耐不住寂寞是吧!那傢伙是誰!老子宰了他!!!」
「有病嗎你!」
「啪!」謝知歸毫不猶豫給了鄭皓一巴掌,趁他懵著,緊接著一腿踹到了鄭皓的小腹上。
「啊!」鄭皓立刻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哀嚎。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謝知歸打人這麼疼。
謝知歸一點也不同情這傢伙,多看一眼都厭惡,直接將他踢了下去,冷眼看見他骨碌碌滾下木樓梯,狼狽地在泥地上□□。
謝知歸只是平時沉默安靜,但不代表他武力不行,旁人不惹他,他自然不會動手,但如果像今天這樣,沒有立場、沒有理由、衝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說他對不起誰誰誰,要他認錯贖罪,他不把這人胳膊卸了、嘴巴扇廢了只能說明他今天心情好,仁慈了一回。
謝知歸一步步,不緊不慢地走下樓梯,走到鄭皓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想宰了誰?」
鄭皓痛喊著。
他嘲諷地笑了下:「就你這樣外強中乾的廢物,連我都打不過,還想宰了誰?」
說罷,他故意往鄭皓傷口處又踹了一腳,疼的他嗷嗷直叫。
「我漂亮嗎?」
謝知歸沖他笑了下,鄭皓愣了。
不得不說,即使在如此暴力的場景下,他臉上淡漠生硬的笑依舊很動人,像一把溫柔揮出的刀,上面抹了劇毒。
「你很喜歡我,想擁有我是嗎?」
「知歸,我……」
「可惜,我不僅有張漂亮的臉,還有顆歹毒的心,你看清楚了嗎?」
聞言,鄭皓全身顫抖了一下。
謝知歸眼底寒氣森森,卻平靜如常地威脅他,就像輕描淡寫地通知一件平常不過的事情:「再纏著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鄭皓試圖拽住他的褲腳,被他一腳踢開了手。
「滾!回去之後,管好你那些狗腿子,別讓我再聽到他們到處造謠我們是情侶關係的話,你也別一廂情願地湊過來,我不是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炫耀的工具,我不會為你的自我感動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