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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狐狸精,生氣也這麼好看。
怪不得會一次又一次掉進他的溫柔鄉里。
謝知歸踹了他一下,生了氣,說:「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渣男,懷裡一個,心裡還惦念著一個,嘴上說愛我,我被欺負了也不管。」
聽這控訴的話說的,明匪玉都心疼了。
瞧瞧這一幅馬上被氣哭了的樣子,這小祖宗又在生誰的氣啊。
明匪玉拿他沒辦法,把他手拿到心口上,讓他親自按著,以證清白,「摸摸看,裡面除了你還有誰?」
謝知歸摸了摸,心裡有了數,可還是揪著他不放,不滿地嘟囔道:「心裡有我又怎樣,你還是不幫我。」
明匪玉笑了:「祖宗,不是我不幫,是我不敢幫啊,我那個前妻脾氣可凶人了,發起火來我都怕他。」
謝知歸掀起眼皮看了看他,語氣有些許鬆動:「他很兇人嗎?」
「凶,凶死了,他不止脾氣差,欺負人,還會捅我刀子,流了好多血,把我疼死了。」
謝知歸抿了下唇,盯著他心口處,時隔這麼久,隔著衣服隱約能摸到刀疤。
原來那一刀有這麼深。
一定很疼吧。
他把心事藏起來,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他那麼討厭,你不要喜歡他了。」
「好啊。」
明匪玉爽快地一口應下,握住謝知歸的手,於手背上輕啄,激起他一手的雞皮疙瘩,謝知歸嫌棄話還沒說出口,卻見明匪玉滿眼笑意地望著他的眼睛,像哄賭氣的小孩子,輕聲許下承諾。
「我不喜歡他,只喜歡你好不好。」
「……」
……只喜歡你,只把愛意給你。
謝知歸久久沒辦法從他臉上挪開視線。
這種感覺很奇妙。
恰似湖面上忽地吹來了一陣春風,整片綠水都被吹皺了,撥亂了,風趕著波浪來到岸邊,浸濕了踩在泥土裡的情人的腳。
春日的水是暖的,情人的心是亂的。
謝知歸覺得他對明匪玉這種行為過敏,每次都會引得臉上發癢發燙,接著血管充血變薄,比暮春的花瓣還紅,尤其是是耳朵尖尖上。
他想抽又抽不出手,被握的牢牢的,逃不掉。
他又問:「你喜歡我有什麼用,你前妻不喜歡我,他不許你來找我怎麼辦。」
明匪玉狡黠一笑,說:「那我就等晚上他睡著了再偷偷來找你,我們躲起來,不讓他知道。」
謝知歸又嘟囔說:「可是阿爺不喜歡我,你的同族也排斥我,你遲早會被他們影響討厭我。」
「我帶你私奔。」
「……什麼?」
「私奔。」
「我們去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你不用費心去討別人的喜歡,我會奉獻給你我所有的愛意,我保證,你不會再遇到任何一個情人比我更愛你。」
明匪玉抱的不是很緊,謝知歸卻快被勒到窒息了,這些話不是像巨石壓在他心口上,而是像無形中圍繞他而形成的一圈保護罩,裡面是單為他打造的伊甸園。
待在裡面,風雨霜雪永遠侵襲不到他身上,因此他一邊享受庇護,一邊又為可能會失去它而惴惴不安。
從小到大,沒有人像明匪玉這樣,熱烈而直白地對他表達過愛意和占有欲,把他從孤獨的小巷子裡牽出來,帶回他們的家裡,給他擁抱和安全感。
同時也打了他個措手不及,沒辦法冷靜應對。
「你有多愛我?」
「看著我的眼睛你就知道了。」
明匪玉的眼神里燃著一團烈火,誰能想到,它最開始只是一簇從占有欲中誕生的小火苗,在歲月中微弱地發著光。
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它的存在。
於是它開始野蠻生長。
歲月會因為時間流逝而變得堅不可摧,火苗會因為歲月呵護而爆發燎原愛意。
一團勢不可擋的熊熊烈火就此出現,燒盡整片曠野上的雜草,焦土中那些閃閃發亮的東西,就是一粒粒鑽石般堅硬的真心。
「跟我走好不好?」明匪玉第二次發出邀請。
要答應這個離經叛道的求情嗎?
謝知歸不知道要拿明匪玉怎麼辦了,他的臉上充滿了渴望,像是要把他吃了,但並不嚇人,相反,他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過去。
可能他們從骨子就是一樣的人。
明匪玉眼睛裡的那個倒影太奇怪了,好像不是他,又好像是他。
明匪玉在看誰?看前妻的影子,還是看他謝知歸這個人?
謝知歸看的暈乎乎,分辨不清了。
「你把頭低下來點,讓我看清楚你。」
「好。」
他摸上明匪玉的臉,學著他平時那樣,儘量溫柔、緩慢、專注,描摹每一根線條,觸摸每一塊皮膚,目光時刻和明匪玉交粘在一塊,氤氳了氣氛,拉長了光陰。
有些話他不能直接說出口,但可以用這種方式告訴明匪玉。
明匪玉順著他的動作,側臉在他柔軟的掌心蹭了幾下。
如此溫順的動作,明匪玉做起來卻一點也不乖,他懶的掩飾內心的貪婪和企圖,像偶爾夾起一次尾巴做狗騙人的狼,看起來很努力偽裝了,其實一點也不用心。
手心奇特的觸感一傳來,加上明匪玉直勾勾盯人的眼神,謝知歸腦子裡更亂了,心跳快到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