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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岑揉著持續陣痛的臉蛋,成了苦逼樹下的苦逼果,哀怨得很:「我好心想要逗一逗你,又沒說錯話,怎麼還興家暴呢?」
會客廳的後面,是左右兩側式的雕花木梯,設計很合理,將兩輩人的生活區域隔開,形成了互不干涉的格局。
蘇嶼汐的臥室和書房在左邊二樓,她走在前面,不耐煩的催促:「你到底走不走?」
「來了來了。」紀南岑這才有了閒心,她觀賞著裝飾奢華的大宅子,不禁發出感嘆:「你們家就像個小城堡,是不是裝了不少的金銀財寶?」
錢錢錢,一天只知道錢,掉錢窩了都沒這麼勢利眼!蘇嶼汐當是沒聽見也懶得回答。
走到二樓的廊道口,正對著的便是套房的大門。
蘇嶼汐推門走進,將款包掛在架子上,簡單招呼:「進來。」
紀南岑扶著門框伸進半個身子,探頭探腦的觀摩屋裡的格局,有些不好意思地詢問:「需要換拖鞋嗎?」
「不用。」
得到應允,方才老實巴交地走進,其實這傢伙除了摳搜愛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聽話禮貌的小寶器。
走進客廳,映入眼帘的是肉眼可見昂貴的真皮沙發,後面是極致浮誇的歐式垂簾,以及雙推門式的露台。
露台寬敞到可以做露天BBQ,除了能觀賞整個前院綠坪,還能眺望山崖遠景,視野絕佳到令人髮指。
正對沙發的牆上,掛著與牆大小的背投電視,還配著齊全的音響組合。
嚯!這女人還挺會享受生活的嘛,紀南岑不禁腹誹,在她看來,這個屋子連帶犄角旮旯,都充斥著錢的味道。
一陣好奇張望後,她徵求著屋子主人的同意:「我能參觀一下臥室嗎?」
蘇嶼汐倚在沙發里,疲憊地揉著鼻樑骨,大概在思考午餐時,怎麼跟父母進行第二輪較量,索性隨口答應著:「你自便。」
紀南岑走進臥室,暗嘆著金錢的力量是如此的迷人。
那張兩米寬的大床,看上去就像蓬鬆又軟塌塌的發糕,真想一個飛身撲上去,好好感受陷入到綿軟的快樂里。
不行不行,未經允許私自上床會被扣錢的,扣得還挺多!
扣錢兩個字,就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瞬間打消了紀南岑的念頭。
正打算走去衣帽間,繼續享受奢華的視覺衝擊時,轉眼的一瞥,被一團熟悉的白色吸引了注意。
隔壁的蘇嶼汐也在一瞬想起了什麼,暗嘆不妙,慌忙起身走進臥室。
紀南岑很守規矩,沒有碰到床的邊緣,大高個正前傾著身體,伸手勾起枕邊的小綿羊娃娃。
「你在幹什麼?」蘇嶼汐警惕的低斥,紀南岑被聲音驚擾,頓時失去了平衡,她抓著娃娃雙手亂舞了兩下,噗通倒進了夢寐以求的軟床上。
啊!這鬆軟又富有彈性的觸感,就像嘴裡包了一口空氣蛋糕,舒服的想要在上面跳蹦蹦床。
紀南岑在心底感嘆著,身後飄來的幾個字,直接讓她從天堂墮入地獄。
「違反協議條款第二條,扣3000。」蘇嶼汐斜靠在門邊,雲淡風輕的道出讓人心碎的決定。
紀南岑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兩步跨到她的面前,舉雙拳抗議:「不算不算,明明是你走路沒動靜把我嚇著了,我本來沒有碰到你的床!」
「如果每次你觸犯條款,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約束的意義是什麼?」
見蘇嶼汐上綱上線,紀南岑舉起手中的小綿羊,擋在自己的臉上,夾著嗓子討好:「汐汐乖寶,可不可以像我對你那樣,對我好一點點呀,就一點點~」
蘇嶼汐軟硬都不吃,一把奪過小綿羊,玩味的笑說道:「見你是初犯,我打個半折,扣1500。」
「不帶這麼嚴苛的,別人初犯...」紀南岑討價還價,蘇嶼汐可不會將就她,開口就能噎死人:「扣1800。」
紀南岑炸毛了,「就不能給次機會嘛?」
「扣2000。」
再繼續往上扣,能奪了紀南岑的命,她氣到憋紅了臉頰,不敢再吱聲。
兩人固執的瞪著對方,賭著一口氣,看誰先破功。
最終還是紀南岑敗下陣來,她換了話題,「你怎麼會有這個娃娃?」
「......」
見蘇嶼汐不開腔,倏而後知後覺,紀南岑惶然地捂住嘴拖腔帶調:「你該不會就是那個蠢到家的...賊?!」
如濃湯寶一樣濃密的尷尬陡然升起,將氣氛推向了谷底。
被無情拆穿,蘇嶼汐沉悶地吐息,又改了打壓紀南岑的主意:「我覺得還是扣3000更能起到警示作用。」
「你真的很過分誒,我就問一下嘛,這句話又沒違反協議規則!」
「對,我就是那個沒事找事,蠢到家的賊,你滿意了嗎?」蘇嶼汐將小綿羊砸到紀南岑的臉上,離開了臥室。
在她看不到的視角里,紀南岑抱著失而復得的娃娃,露出了意外又滿足的微笑。
原來人生滄海里偶然覓得驚喜,能塞滿空蕩的心,沉甸甸的感覺讓人貪念。
隨即走到客廳,收住平日聒噪的態度,紀南岑平靜的聲音裹挾著溫柔,「原來是你送我回的家,原來...你一直都記得回家的路...」
蘇嶼汐走到沙發前,她背對著紀南岑怔松一剎,但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別悶著不說話,你這麼喜歡我送的娃娃,等我空了,就把大熊和米小鼠給你接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