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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成嗎?協議第二條第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反正扣3000嘛...對你這種年薪百萬的人來說九牛一毛。」
蘇嶼汐陰陽怪氣,試圖藉此壓制臭財迷。
讓她出乎意料的是,紀南岑並沒有表現出肉疼滴血的樣子,甚至毫不猶豫的滿口答應:「好說,扣3000換我一家大小的命,也是值了。」
「為什麼不能遷就我?」蘇嶼汐的語氣拔高,終於有了情感的溫度,卻沒有意識到這般無理取鬧看起來有多可笑。
紀南岑並沒有就此罷休,堅持道:「你想我怎麼遷就你?把五朵金花宰了給你燉湯喝,還是把富貴扔大街上當流浪狗?你和它們生活了好些日子,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的嗎?」
二人怒目相對,因為爭吵而氣得胸口起起伏伏。
蘇嶼汐見臭財迷始終不肯退讓,便提了條件,「把你動物園搬過來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條件,從現在起你不僅是我的『妻子』,你還是負責我安全的保鏢。」
「打住打住,協議裡面可沒提保護項目,別的都好說,這一項是必須加錢的。」
「什麼都明碼標價,你還挺會賣自己的。」蘇嶼汐直接挑戰紀南岑的忍耐力,說的確實很難聽。
好笑的呢,領證當天就吵架,這怕是奔著明天去離婚的節奏。
受了太多氣的紀南岑倍感心累,正色道:「俗話說笑貧不笑娼,更何況我賣的是命,不給幾兩碎銀,你拿什麼資格戲謔我?」
自知言語太過羞辱,蘇嶼汐難得做出妥協,「價錢我會跟陸之默談的。」
見大冰山捨得鬆口,紀南岑瞬間換了一副嘴臉,假惺惺的撒嬌討好:「老婆老婆老婆~五朵金花和富貴的事兒...」
蘇嶼汐不等她說完直接拒絕,「還是不行。」
紀南岑戲精附體,咬著顫抖的唇,微揚著下頜保持45°的角度,眼裡蘊出一層薄薄的淚花,吸著鼻子啜泣。
「我們的營養補給都是來自金花,沒有蛋,我們的身體就跟不上營養,沒有營養...」
「沒有營養你就不能好好賺錢,不能好好賺錢,我們一家八口都得餓肚子。」蘇嶼汐直接搶了後面的台詞。
她鄙夷地盯著演技惡劣的紀南岑,輕嗤著暗嘆邪了門,當初失憶降智,這種鬼都不信的話,自己竟然會信以為真。
「放我下來。」蘇嶼汐掙脫溫暖的懷抱,取下頭盔塞進小財迷的懷裡。
故伎重演失敗,紀南岑囁嚅著唇欲言又止,揚起的微笑很勉強,裝懵作傻的掩藏著虛張聲勢下的蒼白。
可眼裡一閃而過的落寞,還是被蘇嶼汐輕易捕捉,「你有話要說?」
紀南岑環抱著頭盔坐到護欄上,聊起了鮮少訴說的往事,「我是孤兒,所以在那破舊的院子裡,能陪著我的只有富貴和五朵金花。
其實富貴不是退役軍犬,因為長得太兇悍了,大部分的人見著害怕,所以我才給它胡謅了一個身份。
撿到它的時候,還沒我的腳板長,可能是因為得了嚴重的皮膚病,才被遺棄在綠化帶里的。
五朵金花是我去孤兒院的時候,小朋友們送給我的,說是院裡老母雞爆的最後一窩蛋,大家捨不得吃,問我能不能把蛋孵出來。
像你這種爹疼媽愛幸福長大的孩子,也許永遠都沒辦法與我共情。
就好比撿到富貴,我曾經淋過雨,所以總想為他人撐傘,把它帶回家相依為命,這是它最好的歸宿,而我也從此不再孤單。
又好比一路帶回五顆蛋,寢食難安好一段日子,直到它們破殼而出全都活了下來,從某種程度來說,它們都是我的孩子。
在你的眼裡,它們湊起來不過一句雞犬不寧,可是對於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的我,它們的存在已經不是動物名詞就能詮釋的。
我嘗受過被遺棄的滋味,所以不會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其他的生命,請別為難我好麼?」
紀南岑發自肺腑的言語,輕柔的好似一片隨風流浪的羽毛,飄蕩著落在蘇嶼汐的心頭。
即便這個世界帶給她的惡比幸福多,但她依然報之以歌。
她滿心想著如何打好自己的傘,又能為誰遮去生命里的過雲雨。
蘇嶼的臉上恢復了靜如止水的神色,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做出的決定終於有了血肉般的溫暖。
「我的房子在臨璽台別墅區,後院的面積足夠它們活動,這幾天我會安排搬家公司的人上門。」
紀南岑眼底本是一汪平靜,當得到同意後,雙眸霎時綻出了星河璀璨。
她咧嘴大笑,又一股腦的把頭盔套在了蘇嶼汐的頭上,「走吧彆扭鬼,我背你下山。」
果然這傢伙是一秒不打,都要上房揭瓦
蘇嶼汐掄著胳膊張牙舞爪,「不用你背我,把你這丑玩意給我拿走。」
紀南岑一把鉗住她的胳膊架到肩上,另一隻手攬住腰肢貼到身前,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人撈起擁入懷中,哄著繼續趕路:「不背,那就抱著走嘛~」
蜿蜒大道上發生的一切,仿佛一場短暫且美好的夢,待到醒時她們依舊是彼此的夢中人。
作者有話說:
第41章 上班
黑色的邁巴赫在渲海大道上疾馳而過。
二人坐在後排, 各自盤踞一方,氣氛是無法消解的沉寂。
在一陣減速帶的顛簸後,閉眼休憩的蘇嶼汐重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