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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我不敢,它們肯定會追著我打。」冷冰沁縮著脖子神色惶恐,母雞在腳邊晃來晃去,已經讓她心慌意亂,掏蛋豈不是要命。
「怕被它們啄?」紀南岑走到窩前隨意一掏,蛋就拿到了手上:「很簡單的,你來試試。」
「不要不要不要。」冷冰沁抱著腦袋,害怕到只會說『不要』。
見她始終抗拒,紀南岑故作哀怨的嘆氣:「我們每天吃的蛋,都是五朵金花產的,如果不掏就沒得吃,沒得吃就沒有營養,沒有營養我就賺不了錢,賺不了錢我們一家八口都得餓肚子。」
越說越玄乎,越說越離譜,但偏偏小白兔信以為真。
聽到全家上下連雞犬都要挨餓,冷冰沁竟然生出了愧疚感,一陣心理掙扎後下定決心,「好,我掏!」
她鼓足勇氣走到窩前,怕髒又怕被啄,畏畏縮縮的伸出手,迅速摸走一個蛋,像根彈簧跳進紀南岑的懷裡。
紀南岑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到,僵直著後背不敢動,但嘴上不忘誇讚鼓勵:「你看,不難吧?以後掏蛋前撒點飼料,它們顧著吃東西,也不會理你的。」
冷冰沁很興奮,舉著雞蛋在陽光下欣賞:「這是我掏的第一個蛋,要好好保存。」
輪廓精緻的側顏被鍍上一層微薄的金光,笑容下的小梨渦牽動清甜的味道,映入紀南岑的眼底,勾出寵溺的笑:「一會兒我拿水性筆,你在上面寫點什麼,然後放進冰箱裡供著。」
「真的麼?你可別偷偷摸摸吃了。」冷冰沁狐疑,捧著心愛的蛋憨憨一笑。
走到空蕩蕩的菜園,她不解地看向紀南岑:「為什麼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工作太忙了,一直沒時間買種子,等空了咱們去選種子吧,你想吃什麼菜?」
冷冰沁不假思索的回答:「要種好生養的。」
「那就種土豆,我們可以吃炸薯條。」
「炸薯條萬歲!」不管紀南岑說什麼,冷冰沁總會附和,就像她唯一的迷妹。
恍惚間,紀南岑生出錯覺,好像這女人真是自己的女朋友。
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搖搖頭,帶著小保姆回了屋。
紀南岑沒有騙冷冰沁,她真的找來水性筆,「喏,寫吧。」
冷冰沁拿著筆背過身,似乎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寫下的小秘密,覺得不放心,又撒歡地跑去了廚房。
躲起來寫好了放進冰箱裡,不也照樣能被看到嗎?真是蠢萌蠢萌的。
紀南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甜笑,心想著每天都能受到這樣的可愛暴擊,雜家死也瞑目了。
走到廚房門口,冷冰沁正小心翼翼地放好自己的蛋,見著紀南岑探頭探腦,她皺著鼻子警告:「不許偷看。」
被那小家子氣逗樂,紀南岑眼裡沁著輕鬆:「我不偷看,你弄好了嗎?」
「搞定了~」
「我帶你去小臥室...順便...」紀南岑話還沒說完,小保姆跳著步子挽住她的胳膊。
準確來說,是掛著她的胳膊。
冷冰沁的身板纖弱單薄,目測168的身高,在紀南岑面前確實很有小鳥依人的味道。
紀南岑鮮少和陌生人如此親密,一不小心又變成了不自在的木頭人。
「怎麼了?」
聽到詢問聲,紀南岑搖搖頭:「沒什麼,我帶你去收拾小臥室,以後你就住那間房。」
冷冰沁天真的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反問:「我們不是情侶嗎,為什麼要分床睡?」
「咳咳,因為...那個...」紀南岑結巴了,一時想不出理由搪塞。
這簡直是五雷轟頂的問題,腦袋卡殼了,她怎麼就忘了情侶設定的bug呢?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見我失憶,嫌棄我!」冷冰沁墊著腳逼問,用高挺的鼻尖頂了頂女友的肩頭。
紀南岑抬手點住她的腦門,微微後傾著身子,又開始當騙人的鬼:「你是我女朋友,我怎麼會嫌棄?我想著你不是受傷了嘛,需要靜養...再說了,談戀愛也需要獨處的,不是麼?」
這話說的,怎麼渣里渣氣?
冷冰沁挽著胳膊的手又緊了緊,眼裡閃爍著感動,「原來你這麼擔心我?」
「額呵呵,你腦子都摔壞了,我不擔心誰擔心?」紀南岑乾笑兩聲,試圖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結果反被摟得更緊了。
拖著身上黏人的樹袋熊,走進小臥室。
屋子沒窗黑黢黢的,冷冰沁怕怕地貼著紀南岑,嘟嘴抗議:「我不要住這間房,關了燈什麼都看不見,晚上我害怕。」
「那你睡大臥室,我睡這間。」紀南岑裝出心疼女友的模樣,只要能分房睡,什麼都好說。
「不行,你白天上班辛苦,晚上回家住小黑屋,我會過意不去的。」
我真是謝謝你呀!紀南岑汗顏,抽搐著嘴角,「沒關係,只要你能住的舒服,我委屈點無所謂的。」
「真的嗎?你會對我一直這麼好嗎?」
抬手將冷冰沁凌亂的髮絲繞到耳後,紀南岑昧著良心承諾:「當然,會一直對你這麼好的。」
我的天爺呀,今天把這輩子的謊言都說乾淨了!紀南岑扶牆捂胸,開始後悔自作孽不可活的騙局。
......
蘇家宅邸,落於渲城江南山的山腰上。
此時此刻,整個院子炸開了鍋。
「小姐還沒消息嗎,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