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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守在如意身邊的穗兒趕緊過去關門,花春想衝過來撲進容蘇明懷裡,也撲進了如意小小且溫暖柔軟的懷抱里。
把容蘇明嚇了一跳,忙騰出條胳膊來攬住沒披寒衣就跑過來的人,用下巴碰了碰她寒涼的發頂,關切問道:「怎麼了這是?」
如意錯愕地兩手抱著她阿娘的頭頭,小小的臉上寫滿疑問,最後求助般看向容蘇明,甚至還一歪頭用額角撞了下她阿大的臉,好像在問:「你的寶貝媳婦這是怎麼了?」
容蘇明回女兒以挑眉——我怎麼知道你老娘這是怎的了?
「對不起,容昭,對不起……」花春想的聲音既沉且悶地從如意的懷裡穿出來,似乎是在壓抑著情緒,但卻無法掩藏話語裡的哽咽:
「我不該這樣子的,從一開始就不該是這樣的,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覽
小花的覺醒之路。
估計快完結了,下一本也不知道要開哪個了ennnn
91.蜜裡調油
容蘇明被這突如其來的道歉整得有點頭懵,頓了頓才抬手捏住花春想那因埋首而露出來的後頸,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哈,你閨女剛還要找你呢,來來來抱著抱著。」
滿臉懵的如意被強行塞進阿娘懷裡,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乾脆抱住她阿娘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娘親你說,我可愛不?
「……我有正事要給你阿大說,如意乖乖和穗兒去玩一會兒哈,」花春想將孩子給穗兒抱著,用手背擦去臉上被如意留下的口水,交代穗兒道:「你帶她到暖廳里吃點東西再玩會兒,我待會兒就過去尋你們。」
穗兒唱喏,剛睡醒沒多久的如意就這麼被裹巴裹巴抱走了,臨出門時還頂著頭上那一撮高高翹起的小奶毛呆愣愣地看著阿大和阿娘。
目送女兒被抱走後,屋裡只剩相對而立的兩個人。
容蘇明反手抓抓自己後頸,疑惑地問花春想道:「莫非是你的帳簿哪裡出了問題?」
花春想低頭攪手指,來之前那噴薄的情緒在見到容蘇明的瞬間如潮退去,只留下一片柔軟與潤澤,心尖滾燙。
她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容蘇明看著姑娘的反應而漸起擔憂,抬手扳正她肩膀迫使她抬頭看自己,問道:「我從書房過來不過才片刻功夫,你究竟怎的了,又是道歉又是沉默的,春想,你說話。」
「我……」一開口就滿腔酸澀翻騰,不知從何而起的情緒啊,這麼快便占領了她僅存的幾分理智與清醒,就這麼輕而易舉紅了眼眶:
「我就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呀,好多好多事,但具體我不知該如何開口,反正就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我後悔了,卻不知現在可還來得及後悔否,我我,我嗚……」
二十歲出頭的人說著說著就嗚嗚嗚哭了起來。
姑娘年紀輕輕就成為一家之主母,她怕拿不出對下頭人令行禁止的威勢,也怕撐不起主母這個名頭,於是言行舉止間時時都注意著得體與否規距與否,就像一個內向的孩子突然去了平時不常聯繫的親戚家裡借住,連呼吸都透著拘謹和謹慎。
她也曾和容蘇明拌過嘴,但無論情緒再如何起伏,她始終都謹記著不能真惹了容蘇明,可這回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就想要給面前的人哭訴,想要得到這人給的安慰,想要聽這人溫聲細語地哄自己。
只對她花春想一個人的溫柔。
「哎呦……」容蘇明被突然撲進懷裡的人撞得趔趄了一下身形,習慣性抬手捏對方露出來的後頸,道:「你撞疼我了呢花春想。」
容蘇明的衣物和花春想的衣物都是用同種皂粉漿洗的,除了衣物上似有若無的皂粉清香外,容蘇明身上還有特製的奶糖香味,甜甜的,叫人聞見就想和她親近。
「我曾問你為何愛吃奶糖,」花春想臉埋在容蘇明鎖骨正中間,瓮聲瓮氣道:
「你敷衍說就是愛吃糖罷了,我又悄摸去問綺夢姐,她也是說你偶爾會嘴饞才隨身帶著糖,但我覺得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因為我發現你每次吃糖的時候情況都似乎有點不對,但你就是不願意告訴我真相。」
容蘇明更加疑惑幾分,這姑娘突然打的什麼招數?她斟酌道:「以前忙生意時候總不按時吃飯,時間久了就會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如今不過是偶爾眼前發黑、偶爾頭暈乏力罷了,大夫說不是大毛病,難受時吃顆糖就好。」
「那你早早如實告訴我又如何?」
容蘇明沉吟道:「都是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覺得沒必要讓你擔心。」
「可若是我覺得有這個必要呢?」花春想用額頭蹭蹭那柔軟的衣料,忍著哽咽道:
「還有,你每次生氣後就會一聲不吭地獨自出門,而且誰也不帶,甚至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然後隔天你就會醉酒而歸,你知不知道這樣特別不好,會讓人擔心?」
「嗯……」容蘇明眨眨眼,視線落在屋子裡的某處虛空之地,俄而她忽然輕聲笑起來,疑道:「你方才說你是來給我道歉的,那為何不見隻言片語致歉,反而是我被你數落?」
花春想恨恨地把涕淚蹭到容蘇明的衣服上:「這叫欲揚先抑你懂不懂?我怕只要我一低頭道歉,以後就會被你拿捏得死死的,你須得先明白其實你自己也是有很多毛病的,這樣我才有翻身的機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