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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官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邊鬧哄哄的一團,那邊他們架著孫晴還不忘趁機占她便宜。孫晴一個小姑娘,此前一直在南間醫館生活,來了盛京就遇見了展青涵,哪裡見過這等場面。
她一路上被言簌萸保護著,但凡有那流氓混混靠近,通通都被言簌萸兩下解決,這會那些官兵架著她胳膊,還有一個趁機摟著她的腰,她哪裡經歷過這等噁心之事。
她雖百般掙扎,可卻好像無濟於事。言簌萸不過出去兩日辦事,她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了,孫晴一時情急,連說話的嗓音都帶了委屈。
“你們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人!”任憑她怎麼掙脫,那些人還是拖著她往前走。百姓們也是普通人,哪裡攔得住官兵,眼見著那些人就要將她扔上馬去帶走,突然,巷子裡傳來一個冰冷卻底氣十足的聲音。
“你們放開她。”
這聲音夾雜在一片鬧哄哄的呼喊聲里異常突兀,以至於眾人聽到這一聲,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大家朝那邊看去,只見那官兵來的方向,走來一個一身墨色衣裳的少年。
他袖口衣擺上,均以深紫色繡了纏繞而上的花樣,可卻並不妖媚,反而讓人覺得他越發出塵奪目,與旁人不同。
他朝這邊走了過來,眼睛始終盯著孫晴:“我讓你們放開她。聽到了嗎?”
那官兵也愣了,這人看著也不像是個普通百姓,可他們也沒見過啊。
為首那個抿抿嘴,就當給自己壯膽了,走了上去道:“你是什麼人?知道大爺是誰嗎?”
“不知道。也懶得知道。”他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塊金質的腰牌來。
平頭百姓沒見過這樣的腰牌,可展青涵見過相似的。上一次他見這樣的腰牌,是在端王府。
那為首的一個眯著眼盯著腰牌看了好久,他身後跟著的一個突然跑了上去:“頭,這個是成國公府的腰牌!”
那為首的一愣,連忙問道:“此話當真?”
認識腰牌的那個大抵以前在宮裡什麼地方當過差,見得多,他點點頭:“上邊寫著成國公府,這金子做的,只有主子們能用,這一位,恐怕不簡單。”
“成國公府是個什麼東西,沒在盛京聽過。”為首的那個還在給自己找理由。舉著腰牌的少年已經笑了出來。
果見那個上前去的大駭,連忙道:“頭,成國公府雖然不在盛京,可那成國公,可是端王的親弟弟。”
“端王?”為首的那個這回真知道了,這個少年看著面生,來頭卻不小。他們也是奉命來拿人,拿人也是個技術活,總不能人沒抓了,還把自己給搭進去。
他給上前來的那人使了個眼色,自己連忙換了個笑臉走了上去:“這位小爺可是讓咱們放人?”
那少年笑得輕蔑,他指了指還被抓著的孫晴,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我的人,懂嗎?”
為首那人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哎呦,原來是您的人吶,您看看這不是誤會了。趕緊把人放了!”
當差的也不是傻子,連忙鬆開了孫晴。孫晴剛才和他們一陣拉扯,衣服也亂了,髮髻也松松的,楞楞地站在那裡,只是看著他。
眾人只見那少年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微微俯身將孫晴摟進了懷裡:“我來晚了,沒事了。”
孫晴愣了一下,然後臉埋進了他的懷裡,就那麼哭了起來。
“還不快滾?”葉青衍用自己最後的耐心給那些官兵扔出這麼一句來,然後在圍觀百姓莫名其妙的眼身里,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官兵灰溜溜地騎著馬“滾”了。
“這……”突然出現的陌生人把孫晴救了下來,可周圍的百姓卻是互相看看,從彼此眼睛裡看出了不解。
最後還是展青涵上前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葉青衍鬆開孫晴,一隻手仍摟著她的肩,直起腰身來面對著展青涵,然後緩緩道:“在下葉青衍。閣下就是仁濟醫館的展公子吧?”
來者是客,況且這個葉青衍看著也不像壞人,展青涵便拱手道:“方才多謝葉公子出手相救。”
從剛剛那幾個官爺的話語裡,展青涵也能大抵聽出葉青衍的身份,他是成國公府的人,大概與葉行舟是同宗的子弟,既如此也算有身份地位,他是布衣百姓,自然應當敬著。
葉青衍聽他如此說,卻是擺擺手:“不用謝我,我是來找阿晴的,自然要護好她。這段日子她住在你這,辛苦你了。我一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這些你得收著。”
他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子來,扔進了展青涵懷裡。
展青涵拿著那個布袋子掂了兩下,忽然笑出了聲:“葉公子出手闊綽,只是朋友之間,我想不必這般見外吧?”展青涵也看出來了,這葉青衍恐怕就是孫晴曾與他提起的那個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的像她師兄一樣的人。
葉青衍還想再說什麼,卻是孫晴拉住了他:“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再說。”這麼一會發生了這麼多事,孫晴有許多問題想要理清。這周圍還圍著很多百姓,葉青衍又不是什麼普通身份,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只他們還沒回去,忽然聽見巷子裡又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經歷了方才那一遭,再聽到馬蹄聲,大夥也一下揪心起來。不會那些官兵還殺個回馬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