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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更或者是死了的時候,突然回來。
那天花辭看到跟著她掉下來的黑衣人時,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是洛川。她心裡有各種各樣的情緒,開心的、驚訝的、擔憂的,許多許多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反應。也可以說,是下落的速度太快,她無法做出反應。
她掉到地上的時候,後背的疼痛感清晰地傳來,她看到洛川來了,甚至一瞬都沒有多猶豫,乾脆地疼昏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就已經在這條不知道出路是哪的密道里了。她身邊,洛川兀自坐著,密道點著昏暗的燭燈,只能照出他一個模糊的影子。
花辭沒說話,費勁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然後就和她意料之中一樣了,洛川不發一言,餵她喝水,幫她簡單地梳了頭髮,盯著她已經髒了的雪白衣裙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下去手,就這樣拉著她,開始沿著密道往前走了起來。
花辭什麼都沒問,對這個人的信任就好像是與生俱來一樣,即使經年之後,還是在他出現的時候就清晰可辨。
她不得不承認,在不歸閣見到他的第一面,她那些魅惑的妖艷的漫不經心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裝的。
在他按著她吻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這些偽裝就都沒有了,那是她的第一次,她沒想過會痛得那麼刻骨銘心,不知道是身體的疼痛,還是心裡。
在她終於說了第一句話之後,洛川很明顯地頓了一下。他回身,沉默地拉著她走過石門,又拐了不知道幾道彎,然後停了下來。
花辭本來也沒打算聽到他的回答,他這人就是這個樣子,在不歸閣的初遇,在藥性的強烈作用下,他大概把能說的都說了吧。
其實也只有一句,在耳鬢廝磨之際,他很輕聲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意識地說了一句:“我想你。”
恨他嗎?不知道。愛他嗎?不清楚。
不過這不影響她跟著洛川,洛川顯然知道怎麼出去,她得出去,知道陸柒和應雪去哪了,還得去回稟閣主。
在不歸閣的日子裡,她見過太多太多了,好的壞的,活的死的。洛川不是原來的那個洛川了,她也不是。
停下腳步的洛川,轉過身來,神情嚴肅地盯著她看。
“沒路了?”花辭挑了下眉,即使在這樣破爛的環境裡,她依舊不自知地流瀉出在不歸閣養成的習慣,比如對所有事物表現出的那種漫不經心。
“我和葉行舟覺得,定福塔里可能藏著孟溱的什麼秘密,所以決定看一看。”
“然後呢?”
兩個明明熟悉的人,對話起來卻像是什麼初次見面卻不得不互相忍受的合作夥伴。
“孟溱對師妹的玉玦動了心思,你應該明白。”
花辭當然明白。
不歸閣當然不是隨便就答應帶他們進內城的,這種賠本的買賣,閣主從來不會做,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陸柒有那塊玉玦。
內城藏著孟溱的秘密,也不是,整個壇城都像是孟溱下的一局棋,這局棋明明暗暗,不知道牽扯了多少人,徐家是,沈家是,陸柒這個被派下山的也是。
新帝繼位,有很多眾人瞭然的秘密,只是等著什麼契機來掀到明面上罷了。
花辭想,契機或許就是陸柒吧。
那天閣主和她說,孟溱盤踞壇城有恃無恐,其實是有原因的——壇城藏著失落的一半虎符。
大俞的軍隊,全憑藉虎符調配,虎符如同聖令,一共兩半,由本朝開國的那位皇帝命人打造,原本是合在一起,由皇帝保管。可孟煜的爺爺,也就是先帝的父親在世時,把兩半虎符分別給了他的兩個兒子。
他原本是不希望兩個兒子有誰一家獨大,威脅到他自己的地位,可誰知道,命運就像和他開了個玩笑一樣,他剛把虎符分出去,轉眼就猝死在了寢宮裡。
立嫡立長,孟煜的父親經歷一番鬥爭,坐上了帝位,而另一位,當年被分封壇城,到了沒幾年就因病故去,論起輩分來,是孟溱的族兄。
孟溱也算是皇親國戚了,只不過是旁支,追溯起來有點遠,但是他從出生起就在壇城,這裡是不知道前幾代的帝王分給他們這一支的地盤。
只是花辭也記得,閣主說,孟溱也不知道虎符在哪,因為那位身體不怎麼好的先王爺,是個腦子很好,還滿腦子忠孝大義的,他一來壇城,就把虎符藏起來了。
至於為什麼陸柒的那塊玉玦是關鍵呢?因為遙遠的盛京有個傳言,說早已去世的長公主知道虎符在哪,而陸柒的玉上,有葉行舟看到的那個,和被毀於一旦的長公主府里一模一樣的花紋。
其實沒人關心陸柒是誰,從哪來,至少在花辭眼裡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想利用她,利用她的那塊玉玦。
所以花辭對陸柒很照顧,她覺得這個雖然武藝不錯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有些可憐,周圍的人,沒有真心待她的。
洛川沒有回答她,拉著她繼續沿著密道走,可花辭自己開了口:“你們覺得東西在定福塔,所以要去那?”
洛川又停下了步子,扭過頭來看著她。
花辭又變成了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能調查出密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