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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理虧,但也怕被眼前的人打爆後趕出酒吧,只能「嗤」了一聲,無力地發出一句毫無攻擊性的警告,灰溜溜地從另一邊走掉了。
安室透瞥了一眼翹著腳,摩挲著空酒杯,心情明顯變得輕快了許多的中露,有些無奈地說:「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她的眼睛裡似乎有隻精靈在跳舞一樣,「潑了不長眼的人一臉的酒,是舒暢了不少。」
「讓這樣的人來打擾你,是我們不對。」安室透走進吧檯,為她換了一個酒杯,「我為你再調一杯酒吧,算是我的賠罪。」
中露雙手貼著桌子,將下巴搭在手背上,就像是孩子一樣歪著頭仰視著他:「你需要道歉什麼呢?」她撅著嘴,「是那人不長眼,明明看見我披著別人的外套,還要來問我是不是一個人。」
安室透看著披在她肩上的外套,那是他剛才在後巷親手為她披上的。
他手腕上的袖子已經拉高到了手肘處,手裡還在搖晃著搖杯,手臂因為用力而浮出不太明顯的青筋,但是他的眼睛卻始終沒有一刻沒離開過她的臉:「那下次我給你一大杯啤酒,這樣你就可以一次性潑個開心了。」
他將調好後的酒向前推,送到她的面前:「為你特調的。」
中露推開面前原本留著的那杯,瑩白的手指穿過光滑的玻璃表現,如拾玉般端起了新調的那杯酒,在嘴邊輕潤:
「好甜吶。」她微微眯起了眼,唇色像是染上了蜂蜜般透亮。
「糖分能分泌多巴胺,也可以讓眼前的事物變得更加美妙。」安室透說,「露西婭小姐喝了我的特調,心情有沒有更好一些呢。」
「那麼謝謝這位擊敗歐洲蟬聯三屆空手道冠軍的安室透先生。」中露特地在他的名字上讀了重音,,「我的心情——那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將食指貼在自己的嘴唇上,嘴角卻偷偷地勾
起。
「感謝你的外套。」中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身上披著的外套脫了下來,她伸出手臂懸在空中空中,「外面風大,但是酒吧裡面很暖和呢。」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外套。
外套搭在中露的手臂上,覆蓋住了她如同牛乳潑出般的手臂。
有人接過她手裡的外套,卻不小心觸碰到了她溫暖柔軟的手心,一觸即離。
外套里很暖,安室透拿著它的時候,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溫度,就是她肌膚上的溫暖嗎?仿佛能從她的心臟,她的血液,一直傳遞到他血液里的溫度一樣。
他接過外套,沒有說話,有人在喊他,他只是冷漠轉頭回應。
中露目送著安室透走遠,從吧檯後面突然竄出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頭。
她敏捷地揪住了來人的領子,但是看清來人的臉以後語氣一緩:
「老闆?」她手下的力氣放鬆了,手臂上的肌肉也放鬆了下來。
「咳咳咳,你力氣好大哦。」老闆今天看起來有些憔悴,一臉寫著「萎靡」的樣子,黑眼圈都似乎掛到了下巴。
「老闆……」中露看著他趴在吧檯上似乎馬上就要魂歸故里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是去哪裡被吸光了精氣嗎,怎麼看起來這麼頹廢。」
「別說了。」老闆無力地擺了擺手,「只不過是一些情感上的破事。」
中露搖著手中金黃色的酒,杯壁映出了她精緻的側臉:「分手了?被甩了?被傷害了?」
「其實……算了……」老闆嘆了一口氣,「露西婭你不是也深陷其中,才來這裡企圖忘記煩惱的嗎?我們不過都是塵世間被感情所困擾的凡人罷了。」
「你怎麼突然這麼悲情了,像個電台里的深夜主播。」中露抿了一口酒,「有時候愛情的開始很可能只是有一顆好奇心,等到你摸清了這個人的本質,就結束了。」
「你說的……好有哲理。」老闆聽得懵懵的,從吧檯的後面突然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書,書頁還翹著角,封面有些發黃,「那你能告訴我,這本書的男女主最後能happyending嗎?
我已經熬了兩個晚上看小說了,這本小說講的是霸道富家女愛上學校高冷
貧窮的學生會主席,剛開始大小姐只是想玩弄他,但是沒想到外表看著不食人間煙火,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男主竟然真的上勾了,貧窮漂亮男大學生和大小姐天雷勾地火的時候,女主的白月光竟然從國外回來找她了!女主媽媽還阻撓男主,丟黑卡讓他離開,女主想分手,男主表面同意但是暗地把女主囚禁,女主的男配也出來百般阻撓,男主……」
中露聽得腦袋暈乎乎的,出現的幾個角色的感情線就像是毛線團一樣分也分不開,她頭疼地拿起小說的封面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蝕骨燃情,霸道大小姐請輕撩》」。
「這就是你說的情感困擾??」中露看著發黃的書頁,感覺受到了欺騙。
「是啊,你說的愛情的開始很可能就是好奇,正好對上了誒……」老闆還想再繼續叨叨劇情,又從桌底下掏出來另一本書,「看完這本,我這裡還有一本書,講的是女主男友死了,去酒吧喝酒散心,結果碰上了和死去的男友有七分像的男主並擦出火花,他們兩個感情火熱之時,女主前男友復活殺回來搶親……」
「等等等等……」中露感覺不對,急忙叫停,她放下了手中的酒,奪過老闆手中的小說,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小說的名字,「《風流寡婦俏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