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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思路也沒有。
畢竟她用兩個身份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這時候,一陣強光襲來。
她的面前突然亮起了一個大燈,就像是審訊室里審問犯人的探照燈一樣,直直地照射到她的臉上。
一瞬間的失明,極為刺眼的燈光差點閃瞎了她的眼睛,她只能偏過頭極力躲避燈光的照射。
「你好,這裡是305號。」四面八方傳來了同一個聲音,
是經過變聲器處理過的,就像是從污水廠里撈出來的變態的音色,他的話語平淡,但是卻掩蓋不住語氣里的扭曲和瘋狂,「中露小姐,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錄音機里傳來呲呲的電流聲,配上詭異的男聲,就像是從界穿越回來一樣。
中露眯著眼睛,漸漸適應了強光的亮度,但她還是偏著頭,以防止強烈的光線穿透她的眼底神經。
僅憑著眼睛一點點睜開的視線,她這才發現,原本黑暗的房間裡並不是空無一物的,四周的牆並不是公寓常有的白色,而是被潑上了一道一道的血痕,一道一道觸目驚心,將透過來的光線都染上了紅色。
中露不知道綁架自己的人是否能聽到自己在房間裡的動向,她嘗試著喊了一聲:「你是誰!」
四面八方錄音機里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聽到了她說詢問,機械男聲就像是磁帶卡帶一樣詭異地再度襲來:「我是誰並不重要。」
綁架者輕笑一聲,他的聲音在房間裡迴蕩:
「重要的是,在接下來的五分鐘裡,我將會殺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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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比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得來到了花店,但是他卻沒有看到中露的影子。
店員專心致志地在看街頭路人採訪的綜藝,鏡頭一晃一不留神拍近了不遠處高樓爆炸的場景。
最近米花町的爆炸越發的頻繁,從前幾天開始就陸陸續續地不定點地炸火花,就像是在測試一樣。
「老闆嗎?」店員沒有抬頭,她的目光還在追隨著綜藝的鏡頭,「她去送昨天那個奇奇怪怪的訂單了,地址在她家附近,所以老闆應該送完就回家休息了,應該不會再來花店裡了。」
她雖然和老闆接觸的時日不多,但是也知道她慢吞吞只想躺平的性格,不然她也不會經常將花店歇業,一個星期有五天都在放假。
「可是她今天和我約定了一起去寵物店的。」諸伏景光皺起眉頭,感覺有點不對勁。他扭過頭正好看見飯糰在中露提供的毛毯上專心致志地踩奶,一臉滿意地從喉嚨里發出咕咕嚕嚕氣泡聲。
「我在這裡等她好了。」諸伏景光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時鐘,從一旁拉了一張凳子來坐在了毛毯的旁邊,伸出一隻手擼
了擼貓咪圓圓的腦袋。
也許是我來的太早了。他一邊幫飯糰順毛一邊想著。
一想到約定的時間點,他的心裡就開始冒泡,連開罐可樂的時候,泛起的泡沫都像是粉紅色的。
從昨晚開始,他的心頭就開始敲擊著歡快的鼓點,咕咚咕咚一直從心臟蔓延全身,以至於心細的他都忽略了窗外如火焰般絢爛的煙花,安室透的笑臉在夜空中晃蕩,而諸伏景光背著煙花心裡在無聲地哼歌。
時鐘滴滴答答,他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著花店踱步,從鬱金香逛到蝴蝶蘭,綜藝切到了GG,小貓開始打呼嚕,一片雲從東邊晃晃悠悠地盪到了西邊。
他忍不住拿起手機,戳著按下了一段文字。
猶豫了三秒,還是發送了出去。
他的手機沒有調整到振動的模式,手指縫間透出屏幕暗下又亮起的光。
她回覆信息的速度很快,不過帶來的確是令人沮喪的消息:
【抱歉,今天有點不舒服,還是改到下次吧。】
他心頭一震。
從昨晚就開始泛起的泡泡一下子破裂了。
明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需要去醫院嗎?需要我去看你嗎?】諸伏景光一連發了兩句關切的話,但是得到的卻是禮貌的回應。
【不用麻煩啦,我已經喝完藥躺下了。】
「老闆怎麼了?」店員看見諸伏景光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想要離開,她的目光從綜藝上移開來,好奇地問道。
「她似乎有點不舒服,這時候應該已經喝完藥睡下了吧。」他回頭說道,心裡也再無要在花店逗留的心思,轉身推開了花店的大門。
臨走前,他瞥了一眼還蜷縮在毛毯里的飯糰,小貓奶聲奶氣地喵了一聲,舔了舔放在一旁的羊奶。
風鈴響起,他推開玻璃花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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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門「吱吖」得一聲,輕輕地打開了一道縫隙,一雙手扒住了門縫,輕輕地推開了這間黑暗的房間。
一個穿著人偶服的人走了進來,他站在了強光燈的後面,手裡拿著一個銀光閃閃的扳手。
這是一位男性。
中露憑著他走進來的幾步步態輕鬆地判斷了出來,從他剛才流露出來的語氣和做事的風格來說,很可能是一位精神有問題且極度自信的男人。
這樣的人和普通的犯罪者不同,他們選取犯案對象的條件有時非常詭異,難以找到規律,而且他們的思維也通常與眾不同。
中露看著銀色的扳手,皺著眉頭,按照這位玩偶人的說法,五分鐘後,這把金屬大扳手就要敲掉她的腦殼了,而她現在的手腳都被繩子緊緊地綁著,一時半會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