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中露被安室透捂住了嘴,一起躲進了黑暗的角落裡,她屏住了呼吸,以防止微弱的氣息會被捕捉到。
在眾人謹慎地躲避中,拐角出現了一抹銀色的頭髮。
明明穿著笨重的皮靴,但是他卻像鬼魅一樣無聲地出現在了牆角。
中露瞪大了眼睛,看著黑色的風衣在黑暗的環境裡颳起一陣陰冷的風,她感覺身邊的環境都下降了幾度,那雙隱藏著帽子下陰鬱狹長的眼睛仿佛可以憑空射出鋒利的刀刃。
他的身影讓她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意味,就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但是這樣危險的人物,她真的曾經有一刻接觸過嗎?
此刻的他和當時的他一樣,舉著槍正緩緩地朝她的方向靠了過來,在空氣的極度寧靜之中,他卻嗅到了在無人之境中不會存在的氣息。
是獵物的氣息。
琴酒的腳步聲越發靠近,他沉重的步伐就像是喪鐘一樣沉悶地敲響。
中露甚至還聽到了他嘲諷似的一聲嗤笑,就如同看到獵物時血液里沸騰起的興奮。
她感覺自己肺里的氧氣即將耗盡,她期盼著這人能夠在寧靜地仿佛空氣都停止流動的地方停止巡邏,但是琴
酒卻暫停了腳步,他的手卻已經無聲地搭上了他冰涼的槍口。
中露感覺捂在自己臉上的手一松,溫暖而粗糙的手掌突然放開了,新鮮的空氣瞬間湧進了鼻腔,但是與此同時,銀髮的持/槍者也敏銳地感受到了流動的空氣中出現的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波動。
他如刀尖一般銳利的眼睛一個轉向,腳步馬上朝她藏身的方向靠近。
突然,安室透站起了身,走出了角落。
「波本,你怎麼在這。」
琴酒的槍依然沒有壓下,安室透緩緩地抬起頭,他的金色的頭髮被行走的風帶起,蕭肅間金髮緩緩地落下,遮住了他的額頭。
周圍的氣場瞬間風雲變幻,他的瞳孔瞬間擴大,但仍然不緊不慢地挽起了袖子。
琴酒的槍口不僅沒有收回的跡象,反而還越往前抵了兩步,扳機早已扣下,他已經作出了搖搖欲墜的選擇。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安室透竟然顯得有幾分輕鬆,他只是撩起了額前的劉海,讓那些柔軟的髮絲再一次從他的指尖緩緩地飄落。
「來做兼職。」
他從身後掏出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諸伏景光處薅來的傳單。
上面炫酷跑車的圖片閃亮得刺眼。
琴酒感覺自己已經想吐了。!
第101章 大結局(一)
安室透的兼職和他本人一樣神秘莫測,儘管如此,琴酒還是將他的伯萊/塔毫不留情地對準了他的腦袋。
安室透似乎已經習慣了琴酒日復一日永遠也不會停歇的懷疑,他就像是一個不會疲倦的npc一樣在懷疑組織里的每一個成員,很可惜的是,琴酒似乎此次的懷疑都猜對了。
安室透看了看手腕上的錶盤,就像是在趕一個普普通通的場次一樣說道:「我還要趕去下一個兼職。」
他在暗暗地提醒琴酒快點結束這一環節,好讓他趕去下一個任務,甚至他都沒有抬手去撥開貼在皮膚上冰涼的槍管,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和琴酒兩個人就像兩個高大的木樁子。
「波本,你越界了。」琴酒沒有太多的話,他在用最簡短的語言來表達他的不滿。
波本……
中露閉緊了呼吸,待在黑暗的角落裡一動不動,只有顫抖的睫毛才能表現出她的存在。
這個代號,是在叫面前的安室透嗎?
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沉靜如湖面的深色瞳孔之中,她的瞳孔蕩漾著波紋,就如從前酒杯里搖晃著的波本酒一樣,在酒杯里蕩漾著仿佛看不見底。
她用小指輕巧地勾住高腳杯的底座,看著安室透把暗褐色的液體汩汩地倒入酒杯,淺淺地盛滿一個底。
「這是什麼?」她記得她曾經這樣問。
「是波本酒哦。」他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眼底就像是和酒杯里的波本酒一樣深不見底,明明只是只是一小杯淺淺的酒,她卻從裡面品出了完全不一樣的層次和風味。
現在的她終於知道了那時候波本酒的含義,在他深邃的眼神凝視著她慢慢喝掉波本酒的時候,在他詢問她波本酒的味道如何的時候。
原來是波本酒啊。
她的嘴角有些後知後覺地向上揚了起來,原來她忽略了太多的細節了。
「咔噠」
琴酒還是撥開了伯萊/塔的保險柄,他扣動扳機的速度很快,連貫的動作就如同溪水一樣流暢,中露幾乎不能看見他手指的變換,只是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這是普通訓練過的人永遠也不會擁有的速度和技巧。
槍聲讓所有在明在暗的人心
跳仿佛漏拍,琴酒沒有在開玩笑,他的威脅從來都是真的,他震懾也從不會只是空口無據的。
中露壓抑著自己,忍住沒有讓自己驚呼出聲,在這危險的環境下,安室透看著琴酒的槍口卻鎮定自若,連眼睛都不眨,哪怕槍口對準的是他的腦袋。
琴酒扣下了扳機,但是卻沒有血濺當場的場景出現,子彈卻擦過了安室透的臉頰,在他的皮膚上擦過一道新鮮的血痕。
「砰!」
中露睜大了眼睛,她面前的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彈孔。
她的頭髮因子彈擦過帶起的微風而揚起,安室透平靜的眼神終於出現了一絲別人無法捕捉到的波瀾,他沒有在意臉上的痕跡,而是回頭看向了子彈目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