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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這塊墓地是孟鶴眠外婆買下的,用來安葬她最疼愛的女兒。
照片中的女人駐留在最美好的年紀,笑靨如花,眼波溫柔地看著來人。
萬羨魚將白玫瑰放在墓碑前,自己站遠。
她沉默地看孟鶴眠拿出軟帕擦拭墓碑和照片,拿出自己做好的點心擺放好。
風吹山崗,萬壑松聲恰如故人輕語。
孟鶴眠垂眸,繼續摸她帶給母親的禮物,摸出一個——
繫著相當浮誇的大紅蝴蝶結、寫有生日快樂的盒子,在黑白灰構成的墓園裡無比顯眼。
孟鶴眠:......
萬羨魚:???
什麼怪東西混進來了?
孟鶴眠皺了皺眉,打開盒子,卻怔在了原地。
紅絲絨布上躺著枚白玉手鐲。
萬羨魚好奇地探過一個毛茸茸的頭。
「這個是......」
孟鶴眠拿起玉鐲仔細打量,在陽光下,手鐲的玉質渾然一體,沒有絲毫的裂縫。
半晌,她嗓音低啞地開口:「是我媽媽的鐲子。」
「怎麼可能?」萬羨魚眼睛瞪得滾圓:「這應該是另一隻,被你那混帳爹放進來的吧?」
孟鶴眠搖頭,仔細把鐲子放回盒子裡,態度已經萬分肯定。
鐲子上其實有一道不顯眼的破損,是她小時候調皮不小心磕壞的,剛才她摸到了。
「不,那隻的紋路和我的不一樣。」
萬羨魚嘴張得能生吞雞蛋:「啊?」
孟鶴眠多少已經猜到了來龍去脈:「回去了。」
「不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人蒙在鼓裡。
然而前面的人自顧自地走,絲毫不管萬羨魚的死活。
萬羨魚狠狠咬牙,什麼謎語人!這種朋友哪還能要!
*
孟鶴眠「委婉」地拒絕了萬羨魚蹭飯的請求。
她想回去好好和溫舒窈談一談。
直到拿到鐲子,她才明白為什麼溫舒窈要冒著生命危險跑出去。
怎麼會有這樣單純的小兔妖。
差點丟了命,只是因為偶然聽到了自己與萬羨魚的對話,想送自己一個生日禮物。
要說她半點沒有動容是不可能的。
站在自己家門前,孟鶴眠心跳忽地有些過快。
她儘可能平靜地開門進屋,陽光穿過落地窗,大片大片地灑在地板上。
也灑在溫舒窈淡褐色的頭髮上。
兩人視線相對的一瞬間,溫舒窈眼眶紅了。
孟鶴眠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小兔一聲嗚咽,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嗚——」
她伸手想去抹淚,卻越抹越多:「孟鶴眠,對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手指滑落,沾濕她的臉和衣服。
孟鶴眠從來沒見過人能哭成這樣,好像要把心都哭出來給她看。
溫舒窈還在抽抽嗒嗒地哭:「我騙了你。」
情緒發酵了一上午,生怕自己會被孟鶴眠丟掉。
她現在完全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什麼話都在往外蹦,只想向孟鶴眠解釋清楚。
「我其實是、是一隻兔子。」
溫舒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紅成一片,心也揪成一團。
她想去拉孟鶴眠的衣角,又害怕地縮回手,轉而去攥自己的。
委委屈屈地詢問:「可不可以不要趕我走。」
孟鶴眠心跳得越來越快,好像再不做點什麼就要過載。
她抽了張紙巾,手足無措地去擦溫舒窈的眼淚,嘴裡溫聲細語的哄。
「你又不是故意的,我為什麼要趕你走。」
溫舒窈聽不進去:「可我是一隻兔妖,我只會做飯和家務。」
孟鶴眠:「我知道。」
一張紙都濕透了,面前人還沒哭完。
「我吃得特別多,每頓要吃三碗飯。」說完,甚至哭得更凶了。
孟鶴眠哭笑不得:「沒關係,我養得起。」
溫舒窈忍不住撲進她懷裡,把眼淚全抹孟鶴眠衣服上。
「我、我還變成兔子蹭摸。」
孟鶴眠任由她蹭:「問題不在你,是我非要摸的。」
她耐心到了極致,頓了頓,緩緩伸出手抱住溫舒窈,像是抱住了一隻大兔子。
也只有這隻哭唧唧的傻兔子,會冒著雷暴為她取回來母親的遺物。
日光斜斜地照在兩人身上,溫舒窈的抽噎聲漸歇,轉而努力地回抱住孟鶴眠。
孟鶴眠拍拍背:「現在冷靜下來了?」
溫舒窈哭夠了,仰起小臉,把孟鶴眠映在眼裡。
她脫口而出:「嗯,我喜歡孟鶴眠。」
孟鶴眠:「……」
好像還沒冷靜。
溫舒窈忽地站起來,她扒拉了一下自己領口,露出雪白的皮膚和精緻的鎖骨。
她羞澀地垂下眼睫:「我要以身相許。」
事情的發展超出預計,孟鶴眠滿臉懵:「不是、等等——」
「我還騙你說那是睡衣上的裝飾,其實......」
溫舒窈咬了咬下唇,撩起自己的衣擺,將自己細瘦的腰肢擺在孟鶴眠的眼前。
然後轉身給孟鶴眠展示自己的尾巴。
動作快得孟鶴眠來不及捂眼睛:「你等等!」
溫舒窈直接忽略孟鶴眠的要求,悄聲道:「其實這是我的尾巴,可以給你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