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不對,她背地裡就是那種會捉小兔來玩的「壞蛋」!
孟鶴眠晃了晃手裡的藥,又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模樣。
「謝謝,衣服待會兒我自己放髒衣簍里,你早點睡。」
隨後貼心地帶上了門。
她回到自己房間,換衣服、兌沖劑,慢悠悠喝苦得要死的藥。
等一杯苦藥見底,她才想到,是不是剛才自己說不會,溫舒窈就會親手沖好藥,送到自己房間裡來了?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孟鶴眠在心裡義正辭嚴地告訴自己:「騙人不對,騙溫舒窈就更不對了!」
她收拾好躺床上,聽這窗外淅瀝瀝的雨聲,眼前似乎又出現了溫舒窈撐傘走過來的景象。
別的情緒暫且不提,至少那時她其實是開心的。
孟鶴眠頭一次覺得,回江樓真是個好決定。
*
接下來的好幾天孟鶴眠都在養病。
她依舊每天上午練習做點心,下午接點私活,抽空餵兔子。
每天都會被溫舒窈監督著喝藥,她知道溫舒窈好心,到也不嫌煩。
至於那天看見的小飾品,更是半點沒提。
她自覺和溫舒窈的關係還算可以,但還沒好到什麼事都可以過問,更沒有立場去管別人的穿著。
孟鶴眠煩的另有其事。
不知道為什麼,兔欄里的兔子們都不敢湊上來吃她手裡的東西了。
只有她把蔬菜和牧草放下,走遠了,那些兔子才肯慢吞吞地靠上來。
孟鶴眠懷疑,是自己上次補柵欄把它們嚇到了,才會如此排斥自己。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總找不見那隻淡黃色的小兔。
早晨看、中午看、甚至連小木屋都打開來看過,都沒有。
孟鶴眠問過溫舒窈,後者也只是告訴它:「沒事,或許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它只是不愛被關在籠子裡。」
孟鶴眠思考了一下,輕輕道:「這樣嗎。」
她還沒說什麼,可溫舒窈立即警覺起來,生怕這個人多想,覺得小兔天性喜好自由,不適合家養。
事實上比起自由,溫舒窈現在更喜歡孟鶴眠一點。
去外面指不定吃不飽飯,但在孟鶴眠家她一頓可以吃三碗。
孟鶴眠不介意。
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溫舒窈咬牙編了個理由。
「明天,明天你再看看呢?她一般也就跑兩三天。」
所以今天一大早,孟鶴眠就按照溫舒窈的說法等著。
她在房間裡百無聊賴地翻外婆的筆記。
太陽出來以後晨露逐漸蒸發,院子裡的花開了不少,每一朵都嬌艷欲滴。
灌木叢里悉悉索索地探出一隻小兔腦袋。
孟鶴眠手中的筆轉了一圈,輕手輕腳地站起來。
小兔見四下無人,放心大膽地咬了口粉薔薇的花瓣。
讓孟鶴眠摸一下怎麼了?
反正、反正舒服的是自己。
她一邊自我安慰,一邊站起來嘗了口自己好久沒吃到的,甜甜的薔薇花瓣。
可惜還沒吃多少,一道陰影就出現在身後,等她反應過來早已經四腳騰空了。
孟鶴眠把兔子抱起來,翻來覆去地瞧,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
明明柵欄被她釘得密不透風,地上也沒有挖洞打穴的痕跡。
孟鶴眠把小兔放到桌子上,手法熟稔地捏捏溫暖的肚子,翻來覆去地順毛。
她拿乾淨的紙巾把小兔裹起來,擦掉灰塵與草葉,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而後端詳幾秒,突然冷不丁開口:「兔卷。」
溫舒窈:……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第十章
孟鶴眠拔了花盆裡的提摩西草,編成圓環套在小兔脖子上。
此刻就用手勾著草環:「別的兔子都不理我了,你有什麼頭緒嗎?」
溫舒窈麻木地咬斷草環,咔嚓咔嚓地嚼。
當然不會理,她已經告訴所有的兔子,孟鶴眠是自己看上的人類,都不許主動去蹭她!
「你為什麼不跑?」
孟鶴眠支著頭,輕輕捏了捏小兔圓鼓鼓的臉。
不喜歡吃飯被打擾,溫舒窈轉過身拿屁股對著她。
沒想到孟鶴眠會無聊到把她抱回去,拍著柵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來,再給我逃一個。」
溫舒窈:……
孟鶴眠是不是忘了,小兔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不太想理人,梳完臉就蹲在地上假裝自己是一隻普通的小麵包。
孟鶴眠伸手,從小兔腦袋一直順毛摸到白尾巴。
陽光洋洋灑灑地落下,把兔子曬得暖融融、像是快要化掉的黃油。她的手指埋在兔毛里,仿佛能觸碰到其中蓬勃的生命力。
「嗡——」
放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孟鶴眠不得不停下轉而去接電話。
原本正享受著細緻的撫摸,此時卻戛然而止,溫舒窈尚在狀況外。
她怎麼不摸了?不上不下的好難受。
孟鶴眠在幹嘛,好想讓孟鶴眠摸摸她……她懶得墊腳,就貼著縫隙聽。
那是一道陌生的男聲,聽上去年紀偏大:「你回江樓了?怎麼不和我說。」
孟鶴眠:「沒必要。」
她站在陽光里,卻似乎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和剛來江樓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