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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洛希雅離地漂浮,對席茲暴露出的鳥頭冷淡說道「我舉個例子,席茲,地獄總是多個小惡魔同時誕生,可成年的惡魔都沒有兄弟姐妹。」
席茲「……」
席茲脊椎骨猛然串過一陣的戰慄感,盯著安洛希雅的背影,整個鳥都都在雪下炸成了一個巨大的毛球。
可以見到造物主,席茲每天心情激動的變成小鳥樣子,飛在上帝身邊賣萌。
上帝晚上不會像以諾安洛希雅一樣休息,因此大部分時間還會變為虛無不顯出身形,只有在白天會出現。
自從席茲來了以後,安洛希雅連日常那屈指可數的寥寥幾句話都和上帝說不上了。
每天見到這和諧一幕,安洛希雅一天比一天陰沉,轉頭開始語重心長的讓以諾不要逗留在雪山這樣一個小地方。
那番措辭優美語重心長的話翻譯一下,中心思想就一個意思——沙漠大海才是你的目標、沼澤溪谷才是你的旅途!
不要忘了自己的夢想啊!
以諾指著窗外巍峨起伏的連綿雪山說道「但大海已經去過了,而且這裡的景色風光也很壯麗,我還沒看夠。」
「那就去沙漠。」坐在他對面的安洛希雅目光幽幽說道「雪山這麼糟糕,景色乏味貧瘠,除了雪就是雪,而且還寒冷刺骨。」
「貌似沙漠更糟糕吧。一望無際的狂風和黃沙,白天像是熊熊火爐,晚上寒冷凍人。」以諾奇道。
「你在這裡呆太長時間了。」安洛希雅說道。
「當年我在水上城市一待十年,你不也沒說什麼。」以諾更加驚奇了,反過來勸安洛希雅道「而且這裡也挺好的,席茲作為主人和善又親切,又是你的舊識。」
安洛希雅扶著額頭一言不發。
不就是只鳥嘛,她就不信上帝的注意力一直能在席茲身上逗留!
安洛希雅從空間裡面翻出棋盤棋子,放在桌子上擺好。
席茲正變成巴掌大小,縮著翅膀在豐厚柔軟的銀白皮毛中打呼嚕,看起來就像個小小的毛團,上帝的手正輕輕撫摸他的腦袋。
安洛希雅一手搭著樓梯走旋轉台階上走下來,微笑著呼喚道「席茲?醒醒。」
席茲在桌子上翻了幾個滾,然後半睡半醒的問道「怎麼了?」
「有一件事想讓你幫忙。」安洛希雅彬彬有禮的說道「我突然想吃深海中的一種銀魚,你能幫我跑一趟嗎?」
席茲不滿的說道「想吃自己去,大海太遠了。」
「我的傷還沒好。」安洛希雅指了指自己的右胳膊,「你去幫我捕魚,銀魚做好以後分你三分之二。」
席茲想了想說道「好吧。」
席茲揮舞著翅膀一個轉身,消失在雪峰後。
安洛希雅仔細觀察上帝的表情,神上一刻還在撫摸它的羽毛,但席茲離開時也沒有任何情緒顯露。
不悅、喜愛、不舍……這些都沒有。
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既希望這是上帝不怎麼在意席茲的表現,又希望上帝的情緒能豐富一些。
「您很喜歡這種巴掌大的小鳥嗎?」安洛希雅問道,喜歡她就試試變回原形。
上帝目光平靜的望了她一眼,如同已經了解她心中所想,唇角突然微微彎起,微笑一閃而逝。
耶和華的表情太過稀少,安洛希雅看到忍不住一愣。
上帝沒有回答,安洛希雅站了片刻後又問道「您願意和我一起下棋嗎?」
上帝沉默了,考慮著要不要拒絕。
安洛希雅想了想,又是猶豫又是疑惑的問道「耶和華您……會對那次下棋輸了的事情心有芥蒂嗎?」
「沒有。」上帝迅速開口道。
「那您願意下棋嗎?」安洛希雅又問道。
「……可以。」上帝沉默片刻,平靜說道。
上帝下棋的技術進步飛快,雖然開始輸得慘烈,但任何錯誤只要犯過一次就不會再犯。
安洛希雅只要用某種棋步贏過一次,那麼下一次再使用時就無法起到效果,因為會被預先堵截防止。
幸好安洛希雅磨練了幾千年的棋藝也是相當高明,無數種棋局不需要刻意回憶,下棋時也會自然而然的浮現在腦海里,目前還穩占上風。
黑白棋子在棋格上來往交錯縱橫,時間過的飛快。
「明明上一次這招還有用的……您是把每一局的過程都記住並且在心中不斷分析嗎?」安洛希雅鬱悶的盯著那個被擋在半路上的禁衛軍棋,她本來想用這顆棋偷襲。
「對。」上帝說道。
安洛希雅沒話找話的說道「從前我住在九重地獄時一個人很無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來打發時間。」
「我曾經一次性在九重地獄待了一千年沒有離開。」
「那差不多是八千年前的事了,每天我就在地獄裡種種玫瑰、閱讀書籍或者做點其他打發時間的事。」
空曠漆黑的天地間似乎只有自己一個人。
日復一日獨自在華美的宮殿中,不可否認是非常孤獨寂寥的,可那孤獨寂寥中又有極端的平靜和安全感。
「一直到路西法陛下的墮天,我再次見到您,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我搬到了第五重地獄。」安洛希雅說道。
上帝放下棋子的指尖微微一頓,開口道「路西怎麼樣?」
第51章
「想要知道陛下如何,您為什麼不親自看?」安洛希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