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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被分到了老教?」午飯時間,盧卉帶她去了Z大的教師食堂,路上開始熱絡聊天,「曲老師也來得晚,聽說也被分到了老教,你見過他沒?」
何止見過,還在他面前大哭了一場了,孟溫心想。
但在新同事面前,她也不好揭自己的短,緩了緩才說,「見過。」
「真的?」她能感覺到盧卉抓著她的手使了狠勁兒,「帥吧!帥吧!說真的,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長得那麼帥的男人。」
「嗯……」孟溫點點頭,如實回答。盧卉沒有誇張,就昨天見面的第一眼她就承認,那是她有生以來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我聽馬姐說,曲老師之前是不打算到Z大的,後來啊和家裡人鬧翻了才被臨聘到Z大,」兩人打好餐,找了個角落坐下,盧卉起了興致。
「不是我導去北京找了他三次麼?」詫於這個謠傳的真實性,孟溫下意識的問。
「是啊!是去找了三次。」盧卉說這話的語氣帶著自豪感,彷佛她們討論的是她家有才的兒子,「但三顧茅廬也沒請來,後來都不報希望了,開學快一個月,聽說和家裡鬧矛盾才來的,說來你倆剛好前後腳。」
孟溫點了點頭,整個對話她的重點都在「鬧矛盾」三個字上,不由得長嘆一口氣,雖然現在社會開放,她本人對同性戀並不會有什麼意見,但在家人面前承認估計需要很大的勇氣。她在心中對曲寂宣堅守愛情的恆心樹了個大拇指。
下午把手頭的工作做完,辦公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伸了個懶腰,在包里翻出飯卡準備好好犒勞犒勞自己。
起身收拾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口的曲寂宣,他背著一個黑色的斜挎報,雙手插在寬鬆的褲子口袋裡,視線停留在孟溫放在桌子上的飯卡上,「付老師說一會兒一起去吃飯,他還在開會,讓我們先等等。」
孟溫點了點頭,又將桌上的飯卡放回了包里。
此刻辦公室只有兩個人,看到曲寂宣她不由得又陷入昨晚的尷尬之中,一舉一動都覺得扭捏尷尬起來,她抬頭悄悄撇了一眼,才發現他仍然站在門口,頓時又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曲老師,您坐。」
孟溫將盧卉的椅子轉過來,又準備去倒熱水。
曲寂宣點點頭,走到椅子旁坐下,看著她手腳無措的去倒水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用了,馬上就走。」
孟溫手裡還拿著杯子正準備去燒水,聽見他這麼說才放下了杯子又坐了回去。
接著就是相顧無言。
孟溫想找點話題打破沉默,腹稿了一段後又默默刪去。
正在她快要妥協,準備享受這沉默時,曲寂宣開口了,「孟老師碩士在D大讀的?」
「嗯,」孟溫點了點頭,猜想接下來會是學術圈中認親戚環節,比如「你認識誰誰嗎?那是我師叔或者師兄師姐。」所以她在腦中將D大的她熟識的老師們都回顧了一遍。
「D大哲學專業明明更強,怎麼來了Z大?」是意料之外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雖然在意料之外,孟溫在心中卻對這個問題有很明晰的答案,「就學科建設來說,Z大目前確實不如D大,但這不能說明Z大在學術造詣上的實力,無論是軟體還是硬體上,Z大都具備適合哲學發展的條件,也有更適合哲學成長的土壤。」
但就她個人來說,Z大意味著新的開始。
她說得專注,並沒有注意聽完她這番話的曲寂宣嘴角勾一個淺淺的笑,稍縱即逝。
第3章 小冷
兩人說話間,付平打來電話,說讓兩人到研究院門口等他。
兩人到研究院門口時,付平已經將車開到了門口。副駕駛上坐著一個人,她和曲寂宣便自然的坐到了后座。
剛上車孟溫正在關車門,坐在副駕駛上的人便轉過身來,一手拍在孟溫的肩,「美女!又見面了。」
這聲音來得突兀,語氣又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孟溫被嚇了一跳,她驚恐得像只兔子看著前面得付晚晚,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是啊,好巧。」
接著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旁邊的曲寂宣一眼,他正在看手機,完全不關心發生在她們這邊的小狀況。
這兩個人……難道是吵架了?
「什麼美女,沒大沒小的,叫師姐。」付平騰出一隻手拍了付晚晚一掌。
孟溫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就是付平晚年得子,喜愛的不行的愛子。
付平在她面前平常只以「你師弟」稱呼付晚晚,所以她竟然真的不知道老師給他的愛子取名這麼直白,並且理清這層關係後,她又反應過來,老師的愛子是曲寂宣的男朋友。
霎時間,她覺得內心五雷轟頂,為了掩飾內心的震驚,她伸手扶住了車門。
也不知道付平知不知道這件事。
但自己是個局外人,她在心裡想著,最好就裝作不知道了。
吃飯的地方照舊是付平常來的飯莊,這家飯莊的辣子雞做得很地道。孟溫被Z大錄取的時候來過一次,那是謝師宴,飯桌上只有付平和師母於夢婷。師母是個喝酒歷害的,三個人說得高興的處,喝起酒來都沒個分寸,她只記得自己悲傷的和兩人說著自己的傷心事,說道情深處,還忍不住落了淚,師母抱著她一起哭,接著就是無數次的推杯換盞,最後,據付平說三個人都喝斷了片兒。她第二天是在醒來時是在酒店,要趕高鐵,她走得急,所以到最後她也不知道那個送她去酒店的好心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