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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呀真出事了!」
「池老師怎麼滿頭的血。」
「素萍她大嫂也暈了過去。」
「快報警,還是打120?」
池安龍胖胖的身影鑽在桌下,濕噠噠全身尿騷味,捂著耳朵跟嚇得跟傻子一樣,小聲念:「我錯了我錯了哥,哥——」
往日強勢的王素萍這會披頭撒發雙頰腫的,都是黑的巴掌印。
屋裡花瓶碎了一地,什麼凳子被子都掉地上,王素萍的大嫂暈在一旁,池傑是坐在碎花瓶旁,額頭都是血,地上滴滴答答的也是血滴,前面地上還有一把菜刀,臉色驚魂未定的蒼白,可一聽鄰居說報警,池傑最先回過神,說不用不用。
他起不來,腿都是軟的,腦子也是糊塗的,可這人要臉,知道這事傳出去,名聲就壞了不好聽,光說不用不用。
「不能不去醫院,池老師你額頭傷口老長,得縫針。」
「到底怎麼了?」
「是不是小諾——」鄰居剛提個池星諾的名字,就看地上沒聲的王素萍突然嚎叫:「不怪我不怪我,你別過來。」雙手是對著空氣亂揮。
最終還是打了急救電話。
沒一會十多分鐘樣子,來人了,卻不是急救車,而是王素萍大哥帶著幾個男人過來的,見鄰居圍堵在王家門口,手下讓人散開。
「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王大哥進了家門,不管屋裡亂糟糟的人,先往陽台上去,讓人推著輪椅,把池星諾身體拖出來,底下幾個壯男倒是不怕這些,給錢給的多了,一具屍體怕什麼。
王大嫂才醒來,還神志不清有些懼意,王大哥看都沒看媳婦兒,對著門外徘徊不走的鄰居說:「小諾昨晚就不好了,我妹妹妹夫疼娃,一時接受不了孩子走了,剛在屋裡鬧了一通,人死不能復生,沒辦法的事,還是得讓孩子平平靜靜的走是不是?」
門外眾人見,輪椅上池星諾色慘白慘白的肌膚,唇無半點血色,瘦弱的跟一把骨頭一樣,閉著眼,靠在輪椅上,四肢自然垂著。
「我妹夫憂傷過度,家裡亂糟糟的,我做大哥的,先把人都接過去,過幾天等他倆緩過來了,該辦的白事都會辦。」王大哥嘴上這麼說著,讓手下人扶人。
鄰居驚疑未定,覺得王家事情有蹊蹺,反正怪的很。
正好救護車趕到,一時兩派人在樓下迎面撞見了。急救大夫下意識看輪椅上的少年,以為這是病人,上前要急救,王大哥趕忙擋住了,有些慌亂說:「人都死了,不用了不用了。」
「老五給大夫把帳結一下。」
王大哥怕糾纏,趕緊吩咐下去,又怕人起疑,搪塞說:「我妹夫額頭傷了,池傑,池傑——」
池傑上前。
王大哥說:「小諾的後事交給我了,你先上救護車把頭上傷口縫一縫,老五你跟著一道過去,家裡的事我來辦,快去吧。」
急救大夫往輪椅上少年看,可還沒研究多久,視線被擋住了,然後囫圇被推搡岔開了道,池傑跟著人上了急救車,王家大哥推著輪椅上的池星諾,讓手下開車,麻利的帶人上車先離開了。
王大嫂、王素萍,包括池安龍,都是坐在後一輛車。
正午的陽光很暖,幾人站在陽光下等車的時候,曬著陽光,那股陰冷寒氣慢慢被驅散,本來渾渾噩噩驚魂未定的三人,終於是喚回了理智,但紛紛打了個寒顫。
……真的有鬼,池星諾剛才想殺了他們,池星諾鬼影都出現了,他看見了,她們都看見了,池星諾要殺他們,他們發不出半點聲,池星諾拎著刀,先逼近池傑,池星諾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池傑……
誰都逃不掉,逃不掉!
那股窒息的靜謐,還有森森殺氣,隨著池星諾墨似的鬼影逼近,池傑半點聲發不出,就在刀落下那刻,影子像是被什麼吸走,抽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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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諾走了。
老小區樓下,眾人等王素萍大哥、救護車的笛聲遠去,才紛紛回過神,有人詫異說:「池星諾死了?不是昨個兒下午才接回來的,這麼快?」
「王素萍大哥跟混-□□似得,帶著幾個男的,二話不說就把池星諾帶走了,急忙忙的,都沒工夫管他媳婦兒。」有問題。
「剛王家屋裡,王素萍喊你要報復就去報復你爸。」
「真的假的?怎麼回事?」
扒門聽到尾的鄰居終於說話了,「真的,我聽見了,王素萍說池傑給他兒子配了一樁冥婚,還是收了錢的。」
眾人譁然啊了聲。
「這、這——」有人不信,「池老師不是這樣的人吧?說是封建迷信,過去都不給家裡老人燒紙的,怎麼會幹出給兒子配冥婚的事。」
扒門的急了,「我可不胡說,你問問其他人。」
「配冥婚?這,誰家窮瘋了,又不是舊社會,賣兒賣女的,現在日子都好好地,咋還這樣搞,池星諾可是救了王素萍兒子性命的,這兩口子真不是東西。」
「先別這麼說,沒準是瞎傳的,池老師不是這樣人。」
扒門的鄰居一聽,說:「你意思我亂傳污衊池傑?我早都看不慣他,虛偽勁兒,愛信不信,昨晚他家鬧騰喊鬼啊鬼的,要真是池星諾死了,親兒子呀,半夜不發動去醫院?不喊人?一直拖著今天這會,屋裡摔摔打打的,叫了王素萍大哥過來,帶池星諾屍體急忙忙上車,這裡頭能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