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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幹這行的。」池星諾道。
朱姐懵了下,顯然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池星諾見此,還以為朱姐不信,便說:「當然我不會算卦,但看看風水,替陽間人傳信給陰間鬼,或是捉鬼驅邪。」
「星諾,你這、你等我上去說一下。」朱姐找回了舌頭,不打磕絆了,「三哥是想見你的,真的,你留一下。」
池星諾點頭說好。
朱姐還未上樓,樓上已經有沉悶的咚咚聲,朱姐忙說:「是三哥下來了。」
周坎寧瘸了一條腿,得拄拐杖,挪到了樓梯口,一點點下來。朱姐一見,也沒扶——三哥不讓,家裡一樓是有空地方的,三哥卻愛住二樓,說哪天從樓梯上滾下來,這就是他的下場歸宿死法。
此時朱姐見三哥還換了一身衣裳,頭髮也梳過,神色還是嚴肅的,可一雙眼都紅了。三哥是想三妞的娃,怎麼會不想呢。
池星諾宮曜站起來。
這是池星諾第一次見到母親這邊的親人,他跟對方目光相遇,油然生了一股親近來。周坎寧差點摔下來,拄著拐杖走的很快,池星諾上前扶了。
朱姐來不及說三哥不愛人扶的,卻見三哥沒發脾氣,當即是知道不一樣。
「我去做飯,三哥,今天太晚了,留星諾吃飯吧?」
池星諾說:「我們剛吃過不久還不餓。」
「那正好,家裡沒菜了,我去買菜,你們留下來多陪陪三哥說說話。」朱姐高興說完便拎著菜籃子出門買菜。
客廳就剩下三人。
池星諾其實還有點緊張,說:「我、我叫池星諾,我媽是周旋雅,這位是我男朋友宮曜,姥爺。」
周坎寧目光一直看池星諾,聽到『男朋友』三個字,才把目光落在了旁邊男人身上,只是一看,
便起了疑惑,但他不願再提旁的,又看向池星諾。
「我媽去世了,生我的時候難產。」
周坎寧點了點頭,她的魂我找了半晌,才知道投胎了,投胎好,挺好的。」
南北兩地太遠了,新魂飄不過來的,除非有鬼差送。
「你們坐。」
池星諾和宮曜便坐下。
「你在叫我一聲,可以嗎?」周坎寧問。
池星諾反應很快,「姥爺。」
周坎寧瞬間眼睛就紅了,握著拐杖許久許久,可能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房間裡很安靜。
池星諾卻說:「我現在在北安大念大學,學的法學,平時也做兼職,生活上不愁錢財的。」
「挺好,她應該放心的。」周坎寧說。
池星諾說了許多,他的朋友,張磊劉俊恩徐子天趙淼,他經歷了幾次的兼職,他爺爺留下的手札,認識了黃四郎黃大仙,這次來湖市前還去經開大學解決了鬧鬼的事。
「你別——」周坎寧說了兩個字便頓住了,說:「挺好的。」
池星諾說:「我不害怕,姥爺,我有大人的。」
周坎寧目光再次放在了宮曜身上,又起了疑惑,這人面相很貴,卻不是人類的貴,但卻是吉兆,外孫跟著此人,比他福大。
「好。」
後來朱姐回來,做了飯菜,池星諾個人說了許多,都是大學開心的事情,遇到的人和事,姥爺很喜歡聽這些,池星諾說也是想讓姥爺安心,他過得很好。
吃飯時,朱姐燒的一手好菜,口味清淡,還做了幾道湖市特色菜,池星諾嘗過那道蟹煲,跟下午在餐館吃的一樣。
他一說。
朱姐說:「星諾舌頭好,嘗出來了,三哥之前幫過他們家,後來三哥不愛出門,他們家知道三哥喜歡吃這道菜,秘方交給我做了。」
雖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可裡面分量很足,周坎寧是救過餐館老闆的母親、兒子一命,才壞了一條腿,餐館老闆主動送上了秘方,也是知曉朱姐為人,只會自己用,不會搶生意開餐廳的。
「你們在哪裡住?」
池星諾說了酒店。朱姐說:「家裡還有空房間。」但她看三哥不開口,便不說下去了。
吃過一餐飯,天已經黑了。
周坎寧說:「孩子你見了我,以後好好過日子,不用再來奔波了,好好學習,回去吧。」
「好,姥爺。」池星諾便和大人離開了。
朱姐相送,目送兩人離開才關了門,扭身果然看見三哥拄著拐杖站在屋檐下看著大門方向。
「三哥,星諾和宮先生都走了。」
「我知道。」周坎寧說,卻沒進屋。
朱姐其實知道,三哥是害怕,「一年到頭見幾面吃個幾頓飯住幾天應該不礙事的。」
「不牽扯了。」周坎寧道。
「那老大那邊不說嗎?」
周坎寧搖頭不再說話。朱姐便回屋收拾碗筷去了,過了會周坎寧進來了,往樓梯口走,喊:「朱姐,門的鑰匙呢。」
「什麼鑰匙?」朱姐從廚房出來,看到三哥站在樓梯那兒儲藏間就知道三哥要幹嘛了。
當初三哥洗手不干不算卦,但餐館老闆跪求,他母親和兒子失蹤了,後來警方查出來,兒子是被人販子抱走的,他母親發現追了上去,動手拉扯之間,人販子說這是他母親犯了老年病記不清人,眾目睽睽下,把祖孫倆都綁到了車上。
餐館老闆來磕頭,實在是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