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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頂樓的可沒聽見,好奇問。
對門和樓上鄰居一言一語說:「是啊,王素萍和她兒子都喊有鬼,吱哇亂叫,可煩人了。」、「鬧了大半夜,早上還叫,吵死了。」、「也就池老師脾氣好,不然剛才我真想懟回去。」
「消消氣。」頂樓的嬸子把話題拉了回去,說:「他家是撞鬼了嗎?我聽二樓就你家樓下的說,中元節那晚,她女兒也說看到她奶奶了。」
三樓住戶說:「樓下看沒看見我不清楚,不過聽王素萍慘叫,肯定是沒做什麼好事,真有鬼,找上門,報應!」
「要是惹上不乾淨,還是得去拜拜,她家兒子溺水,別是衝撞了什麼水鬼,阿彌陀佛,我得上個香了。」
「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這些。」四樓跟頂樓的說,這家人信佛,轉而說:「就是你說的真的,也是該王素萍日日燒香,說是把小諾接回來照顧,嘴裡說的慈母話,你看,一大早上一家三口出門,把個病人丟在家……」
「造孽哦。」頂樓信佛的嘆了句。
池星諾坐在汽車後排,心情很好,他馬上就可以活了,以後有自己的人生,以前在意的親情、親人,看清後,一身輕。
今天必不可出什麼岔子,池星諾決定一路跟著,勢必醒來。
從這裡到河邊很近,開車十多分鐘,旁邊還有個公園。池星諾坐在池安龍旁邊,因為心情好,看池安龍臉上的巴掌印都賞心悅目,嘿嘿,他打的,還挺好看!
車子順利到了公園。
池傑靠邊停車,因為是周內,學校開了學,大早上公園人很少,池安龍拿著衣裳,戰戰兢兢,都快嚇哭了,一邊走一邊喊:「池星諾——哥,池星諾——哥。」
很是尊敬。
王素萍嫌兒子沒出息,叫什麼哥,但是忍了回去。池安龍聲嘶力竭認認真真喊,最後還催促媽媽快點把糯米碗拿出來,點著香,快快。
「——媽你快呀,你快呀!」
王素萍:「知道了。」
裝滿了糯米的瓷碗,三炷香點上,香菸裊裊上空,成為一縷。池安龍一路喊,不敢停,池傑則是開車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池星諾覺得有什麼若有若無的跟著他,他向後看,卻什麼都沒有,此時一家三口上了車,池星諾急忙飄上,就等回去在正午時燒衣服了。
很順利。
車上,池安龍還在認認真真喊名字,一段鈴聲響起,嚇得池安龍一個哆嗦,忘了叫了。王素萍反應過來,「我的電話。」她一看,「是我大嫂,肯定是二少那邊的事……」
語氣中帶著對池星諾的不滿,還有些害怕。
王素萍覺得臨時變卦得罪了王家二少。
果然電話一接起,王素萍就聽嫂子問:「家裡怎麼沒人?你沒在家嗎?」
「沒,嫂子。」王素萍不知如何開口。
王大嫂切回正題,急忙問:「池星諾怎麼樣了?死了沒死?」
後排落座的池星諾聽見了,磨了磨牙,拍了下池安龍的後腦勺,別停繼續念——
池安龍感覺腦門後涼颼颼的,害怕的哇哇叫池星諾哥池星諾哥,因為聲音突然大起來,王大嫂在電話里也聽見了,愣了下追問:「小龍怎麼喊池星諾名字?出什麼事了嗎?」
王素萍看瞞不過去,忙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通。
「昨晚家裡鬧鬼嫂子,池星諾魂回不去,託夢給小龍,讓小龍到河邊叫魂,你是不知道,嚇死人了,這人歹毒還想害死我和小龍……」
王素萍說著說著哭訴抱怨起來。
王大嫂著急,不是替王素萍撞鬼擔憂,而是急著怕壞了二少給弟弟娶妻冥婚這樁事擔憂,打斷了王素萍的一腔埋怨,說:「你糊塗了!」
「這事你該早早跟我說,我沒法子,但你別忘了,二少有錢,給他弟弟配冥婚娶妻子,喜堂道場都布置好了,人家請了大師的,有什么小鬼,大師都是有辦法的。」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有什麼事回來說。」
通話結束,王素萍看著電話出神,而後排的池星諾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原本高興亮晶晶的眼眸,一點點晦暗起來,營養不良小尖尖的下巴板了起來。
車到了。
池安龍還在念名字,一向疼愛兒子的王素萍先不耐煩打斷說:「叫叫叫,叫什麼魂!」
「我怕,我怕把我抓走。」
池安龍說完又小聲念,看到了舅媽來,喊了一聲大舅媽。
「先進去說。」池傑開門,請人進,這些話不好在外頭講,到時候傳的到處都是,他還怎麼做人。
王大嫂點了點頭,進了屋關上門,王素萍先把手裡的糯米碗重重的放在鞋柜上,米都灑出來些,渾然不在意。
「嫂子你剛才電話里說的是不是真的?真有大師?」
「我能騙你夫妻倆不成?真有大師,喜堂都布置好了。」所以王大嫂才心急。
她老公的生意大訂單全指望這王家,要是冥婚黃了,那不用想,生意合同肯定沒戲。
王素萍一喜,池安龍聽得半懂不懂的,可他怕,喊說:「媽媽,要是我哥成了鬼,他要帶走我,我以前怎麼欺負他,他就怎麼打我,他說的他說的!」
「他敢!」王素萍聲音大了幾分,因為聽到有大師,腰杆子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