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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王素萍急的破門而入,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媽媽在,是媽媽。」
池安龍揮著胳膊,喊:「是鬼是鬼。」
「是媽媽,別怕,沒有鬼的,沒有鬼。」王素萍心疼抱著兒子,給兒子擦臉上泡沫,一遍遍安撫。
十分鐘後,池安龍裹著浴巾,頭髮還是黏糊糊的,洗髮水都沒沖乾淨,但他說什麼都不去浴室了,說有鬼推他,任憑王素萍怎麼哄都說有鬼。
池傑被老婆電話叫進門,聽聲音不對,急忙進來,王素萍正氣在頭上,劈頭蓋臉衝著池傑一頓罵:「兒子剛才出事,你死哪裡去了。」
「我在底下——」池傑聲音告饒,說了半句,緊跟著急切說:「小龍沒出什麼事吧?到底怎麼了?我看看。」
池安龍不住說有鬼有鬼,王素萍心煩意亂覺得晦氣,嗓門也高了幾分,說哪裡來的鬼,「你不好好洗澡,拿著平板進去,看到恐怖片了,自己嚇唬自己。」
「沒有,真的有鬼。」池安龍大聲氣洶洶反駁。
「你還說!」王素萍板著臉說回去。
池傑詫異看了眼老婆,竟然捨得凶小龍了,嘴上說:「消消氣。」又跟兒子說:「你別怕,爸爸在這兒,男的陽氣足,就是有鬼,明天爸爸給你買個柚子葉去去晦氣,你爺爺在的時候做這一行,我也知道些。」
「真的嗎?爸爸,柚子葉能去晦氣?」池安龍害怕問。
池傑肯定說能。
池安龍相信了,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些,後來還是池傑幫忙給兒子洗乾淨了,池安龍一個人不敢睡,池傑說爸爸陪你,一邊給老婆眼神,小聲說:「我哄小龍,你先睡。」
王素萍太陽穴疼,黑著臉嗯了聲,她其實也怕但不想往那方面去想,自言自語說:什麼鬼,這世上哪裡有鬼,肯定是臭小子不小心放到了恐怖片,弄的門都壞了……
「……就是退一萬步說,真有鬼,池星諾還沒死呢。」王素萍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安慰自己說,說完一想這個道理,也不害怕了。
肯定是她想的那樣,小龍自己嚇自己。
池星諾就站在床尾。
王素萍心裡安慰自己,乍一看很平靜不害怕了,其實精神緊繃,她想著肯定不會這麼快睡著,可不知道為什麼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房間很冷,她裹著被子,老覺得有風在吹。
門口響起腳步,好像有人進來了。王素萍很想起來,問池傑小龍怎麼樣了,可她起不來不說,聽到啪的一聲,燈——
別關燈!
別關燈!
王素萍掙扎想喊,可身體很沉,她能感覺到房間暗了下去,有人站在床邊看著她,是老池嗎?老池、老池。
沒人回應她的聲,她發不出聲來。
王素萍啊啊,想喊,不想睡了,可起不來,她感覺到被子動了,一點點往她腦袋上去,蓋住了她的口鼻,頭髮,像是要活活把她悶死。
可怎麼喊、掙扎,都醒不來。
冰冰涼涼的。
不知過了多久,在窒息的沉默中,燈開了,光線亮了。
池傑從次臥回主臥便看到妻子睡相不好,踢著被子,腳胳膊露在外面不說,還跟划水一樣,腳在抽搐,額頭都是汗。
「素萍,醒醒,怎麼了這是?」池傑輕輕推了推妻子胳膊。
王素萍終於能醒來了,臉上露出驚恐,看清楚是池傑,一把撲過去,嘴裡說:「有鬼,有鬼想拿被子捂死我,把我活活悶死。」
「你做噩夢了,沒有的,我進來時候,被子被你踢得快掉地上了。」池傑說。
王素萍茫然了下,看到被子果然快掉下去,那剛才怎麼回事?她一身冷汗,額頭豆大的汗珠,不敢回想,說:「真的不對勁,剛、剛才你是不是進來了?」
「沒有,我才進來,就看見你在踢腿。」池傑鬆開人,拿了紙巾遞過去,說:「你看,都熱的出汗了,秋老虎厲害著,晚上天氣再熱也別踢被子。」
「不是,真的。」王素萍語句亂,想解釋卻說不清。
池傑幫擦汗,扶著妻子重新躺下,說:「我看你是壓力太大,前幾天一直在醫院沒休息好,剛才小龍鬧過,你是操心,才胡思亂想的。」
「真的嗎?」王素萍疑神疑鬼問。
池傑:「真的,好好睡吧,時間不早了,快凌晨了。」鬧了這麼一通,他也困了,明天還要上班。
可能身邊有個人,王素萍感覺暖和許多,那股冷颼颼的風也沒了。
看來真的是她因為兒子鬧過,想多了。
池傑看人睡好,伸著胳膊去關燈。王素萍緊繃繃的身體在慢慢放鬆,看到丈夫去關燈,想到什麼,一瞬間身體僵硬起來,聲音快速又驚恐問:「你剛才進來開的燈?」
「是啊,屋裡黑乎乎的,我要開燈,是不是吵醒你了?」池傑面上帶著不耐煩,語氣還很尋常,回頭問。
王素萍眼睛瞪得大大的,滿面的驚恐害怕,嗓子乾巴巴的說:「我、我剛才回屋想眯一會,沒有關燈。」
她沒關燈的,可池傑進來開了燈。
那是誰,替她關了燈……
池星諾看到後媽臉上驚恐害怕,靠在門口牆上,一隻手輕輕的推了下那扇年久失修關著的木門,木門恰到好處的發出鬼魅的『桀桀桀桀』鬼哭聲……
還有誰呀,當然是他這個拖油瓶鬼關的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