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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煙斜眼看向李平歸,眼神幽幽。
正當他莫名其妙的時候,包間房門被敲響,之前給她們送茶水的小夥計走了進來,一臉焦急的將掌柜的喚了出去。
門外響起掌柜的低聲呵斥,緊接著房門又被打開。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走到李平歸身邊嘀咕幾句。
李平歸皺了皺眉,轉頭朝顧南煙道:「你府中有人從櫃檯取走兩套頭面,共價值三萬兩,說是記在你們將軍府帳上,可有此事?」
顧南煙端著茶盞垂首淺酌一口,才慢悠悠的道:「沒有的事,我與祖母還有大伯母一直呆在包間中未曾出去過。」
「可樓下的夥計說,那姑娘確實是顧老將軍的孫女兒,且隨她一同過來的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嫡女……」
李平歸說到這眉頭皺的更緊:「顧老將軍只這一位嫡孫女兒,又哪裡來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聲音一頓,回頭看了顧南煙一眼才又朝掌柜的問道:「她可說過是將軍府東院還是西院的?」
掌柜的表情有些尷尬:「這倒是沒說,不過……」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顧南煙一眼:「那姑娘我見過,確實是將軍府的人不錯,只不過是西院那邊的小姐……」
「所以你便由著她將東西取走?」顧南煙語氣淡淡。
「既然如此,誰拿的東西便找誰去取就是,與我說這些做什麼?」她瞥了那掌柜的一眼,眼神有些冷凝。
掌柜的一張臉漲的通紅:「可那姑娘說了,這銀子由將軍府東院出……」
「你們怎麼辦事的!」還沒等顧南煙說話,李平歸先發了火。
「顧家東西院的帳向來分開來算,你在這做了這麼多年掌柜,連這點事都記不住?」
他看了顧南煙一眼,見她並不意外的樣子,便知道她一早就發現了,只是沒說而已。
生怕惹怒這位大金主,李平歸不滿的瞪向掌柜的。
「這事是你經手的?」
掌柜的趕忙搖頭:「是樓下一個新來的夥計,不知內情,這才讓人將東西帶走了。」
「既然不知內情,他便敢賒出如此貴重之物,做事沒帶腦子嗎!」
李平歸更加氣憤,那可是三萬兩銀子,他這銀樓一年的純利都沒這麼多!
「這不是有吏部尚書的嫡女作保……」
掌柜的更加訕訕,一邊說一邊將那夥計喚了進來,見顧南煙沒了笑臉,悄悄抹了把冷汗。
夥計一臉委屈的站在門口,也不等人問便抱怨道:「小的剛從將軍府回來,那管家不僅不給銀子,還將小的打了出來,說小的是騙子。」
他揉了揉淤青的胳膊,不滿道:「堂堂將軍府,竟也做出賴帳這種事,跟強盜有何分別……」
「放肆!」
掌柜的沒想到他連將軍府都敢編排,一張臉瞬間煞白,一腳踢向他的膝窩。
夥計瞬間失去平衡,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這小子是我一遠房侄兒,在鄉下野慣了不懂規矩,公主您別見怪。」
說是侄兒,其實也只是同鄉之子,當年在他快餓死的時候於他有一飯之恩,這才在他那同鄉再三請求下將之帶來京城。
掌柜的看了眼跪在地上尤不服氣的夥計,心下無比後悔。
郭氏聽了半晌,總算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可是顧佩玲姐妹?」她的臉色難看至極,雙眼開始冒火。
「我主持中饋多年尚未捨得買這麼貴的首飾,她們倒是大方!」
感情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
顧老夫人也蹙起了眉頭:「那兩個丫頭怎會如此大膽,沒銀子還敢買這種貴重之物,若是傳出去怕是要壞了府里的名聲。」
秋姨娘下毒的事她已經知道了。
雖然丈夫說過讓她隨意處置她,可她並沒想插手此事,畢竟這事若傳出去,對無辜的顧佩玲兩姐妹名聲也有影響。
可此時看來,整個西院就沒有省油的燈!
顧老夫人一張臉鐵青。
顧南煙卻不像她們那般生氣,反而看向那夥計,見他依舊梗著脖子,嘲弄的勾起嘴角。
「若只是不懂事也就罷了,他這幅樣子,怕不是收了不少好處。」
從他與顧佩玲三人的談話便能聽出,這人妥妥一個趨炎附勢之輩,沒點好處怎會做這種明顯有問題的事。
果然,她話音剛落那夥計就白了臉,右手不自覺的捂在腰間的荷包上。
雲初見狀抽出腰間軟劍,一劍挑過去,那荷包應聲落地,裡面滾出一隻銀錠子,看上去足有十兩那麼多。
掌柜的大驚,在那夥計之前將銀錠子撿起。
「這是哪來的!」他氣呼呼的問道。
他剛來店裡不足一月,月銀都還沒發,怎會有這麼多銀子。
那夥計縮了縮脖子,「是客人給的賞錢。」
他眼神閃爍不定,一看就是在心虛,收的誰的賞不言而喻。
掌柜的聞言只覺頭暈目眩,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後悔當初自己一時心軟,將這心術不正的東西安排到店裡幹活。
而一直沒出聲的李平歸早已沉了臉,他看了依舊閒適的顧南煙一眼。
「你打算怎麼辦。」語氣明顯是她怎麼做他都配合的意思。
顧南煙老神在在道:「店裡丟了值錢的東西還能怎麼辦,自然是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