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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告訴她遇事不要衝動,萬事以安危為首,若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去尋京城慶祥樓掌柜的,那是他安插在嘉南國的探子。
林林總總說了許久,期間停都沒停一下,顧南煙想打斷他都插不上嘴,仿佛西遊記里的唐僧念叨徒弟一般,念叨的她昏昏欲睡。
見妹妹上下眼皮子直打架,知道她昨夜沒睡好的傅拓只得無奈停下,喚來兩個婢女,讓她們扶顧南煙上馬車。
這兩人是雙胎姐妹,長的十分相像,原本是隱龍衛的人,功夫很是了得,被不放心妹妹遠行的傅拓給了顧南煙。
顧南煙倒也沒拒絕,轉頭送給他一隻小巧的女士手槍,讓他能隨身攜帶,並留了三個彈夾。
考慮到自從賢貴妃被打入冷宮後,太師態度不明,朝中各派相爭,又把巴特爾帶領的那一百神風軍留了下來。
傅拓依依不捨的看著隊伍消失,剛想往回走,視線掃過遠遠墜在後面的安陽帝的馬車,眉頭皺了皺。
「孤怎麼瞅著那車有些眼熟?」
他記得母后還在世時,父皇帶他們母子去別苑避暑,那裡的馬車樣式跟這個差不多。
三斤聞言也看過去,並沒覺得那車有什麼特別之處。
「許是城裡哪位大人的家眷出城,殿下曾經見過?」
傅拓聞言頓了頓,片刻後沉吟道:「可能是孤想多了。」
他搖了搖頭,晃去腦中荒誕的想法,調轉馬頭往京城方向縱馬狂奔。
安陽帝悄咪咪放下窗簾一間,悄悄鬆了口氣,隨後心情不錯的哼起了小曲。
許公公看了眼自家越來越能折騰的主子,無奈的嘆了口氣,給他將床褥鋪好。
「皇上只留一封書信便獨自前往異國,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還不知太子知道後該有多氣悶。」
明明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非要一路顛簸跟上來,若只是送行也就罷了。
偏偏他身為一國之君,硬要跟著公主的車隊去嘉南,若是被人發現,引起動亂都算輕的,萬一引來刺客……
想到這,許公公不知道第幾次勸道:「依老奴看,趁現在還沒走遠,皇上不如下令返回,等準備萬全之後再出門遊玩……」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安陽帝瞪了一眼。
「誰說朕要出去玩,朕這明明是深入虎穴查探敵情,你懂個屁!」
許公公聞言很想沖他翻白眼。
還探查敵情呢,您那結盟書都蓋上玉璽交給公主了,以後兩國就是盟友,哪來的敵情?
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來,就算說了也沒用,他這位主子向來不是能聽人勸的。
「那您好歹讓人追上公主表明身份,公主那邊人多,一起走好歹有個照應。」
「不行!」安陽帝堅定反對。
「還是等走遠些再說,依那丫頭的性格,若是在這就發現朕,定然會將朕趕回去。」
再走遠一些就不同了,為了逼顧南煙帶他一起走,他特意只帶了十幾個護衛,他就不信那臭丫頭放心讓他帶著這麼點人獨自折返!
安陽帝得意的哼了哼。
看出他想法的許公公:「……」
不得不說,他這位主子雖在國事上遊刃有餘,可不知為何,每次面對公主時,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許公公愁的不行,思慮再三後趁安陽帝睡著,偷偷給傅拓寫了封信,讓人快馬加鞭送了回去。
於是,原本該在一個月後才能知道父皇離家出走的傅拓,在早朝之前便收到了這一噩耗。
有一個這麼不著調的爹,傅拓也是愁禿了頭。
他穿著朝服在東宮來回踱步,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對於最近越來越無賴的安陽帝,他早有準備,知道這次「代班」的時間怕是不短,可任他有幾個心眼也想不到,他居然能不靠譜到這種地步!
從古至今,除了被俘或侵略他國,他還從沒聽說過哪個做皇帝的主動往別人的地盤跑!
雖然如今兩國因為妹妹的原因不太可能起戰爭,可他這種行為無異於挑釁,萬一被逆賊抓住機會,挑撥兩國關係,為難的還是妹妹。
傅拓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也顧不得即將早朝,趕忙給顧南煙書信一封。
正在趕路的顧南煙早就聽阿獅蘭說過,後面有隊人馬一直跟著他們。
只是對方人數不多,隊伍里還插著鏢旗,且看起來並無惡意,她也就沒在意,只當哪間鏢局正巧與他們同路。
直到收到傅拓的親筆信,才知道後面跟著的是誰。
顧南煙很是無語,一時弄不明白安陽帝要做什麼。
見傅拓信中並沒說讓她將安陽帝送回去,也就沒立刻拆穿,只讓神風小隊多注意些身後一行人的安全,放慢了腳程。
在連續趕了幾日路後,顧南煙才下令停下休整,在距離驛站不遠處的空地紮營。
被顛的渾身骨頭都快散架的安陽帝這才鬆了口氣,忙讓許公公扶他下去走走。
誰知剛下車便見到顧南煙坐在不遠處的篝火旁,一雙眼幽幽的望著他。
安陽帝:「……」
他嘴角抖了抖,以為她發現了自己,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子,剛想上前打個招呼。
卻見顧南煙的視線略過他,望向了別處,仿佛剛剛那一眼只是無意中的一瞥。
安陽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