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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於賜不知道顧佩玲借銀子的事,她是不信的。
當初顧佩玲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名聲盡毀。
於賜卻頂著壓力,不畏閒言碎語堅持將她娶進門。
這有情有義的壯舉,可一點都不像他平日作風。
如此忍辱負重,定是有所圖謀。
於家如今缺什麼?
權勢和錢財。
顧家三房當初可以說是被趕出將軍府的,京城中無人不知,權勢是不可能有的,那些捧高踩低的人不踩上一腳就不錯了。
至於錢財……
錢財都被顧正康颳了個乾淨,自然也是沒有的。
可顧家三房沒有,顧佩玲有!
她那些嫁妝,光銀票就有萬兩,怎能不讓人心動。
顧正康做的事沒瞞著人,又是賣房又是賣地動靜不小,三房一夜爆窮的事自然瞞不住。
那麼問題來了。
既然大家都覺得三房窮了,那嫁妝的事於賜是怎麼知道的?
結合現如今顧佩玲借銀子的事,顧南煙咂了咂嘴。
看來當初於賜堅持迎娶,顧佩玲付出的代價不小啊。
她原本還在疑惑,無權無錢的於家人,是怎麼留在京城的,如今算是有了答案。
只不過這種謀逆大案,上面十分關注,想一直留在京城那是不可能的。
最多拖延一段時間。
而於家這種情況,於賜還捨得用這麼多銀子打點,只為在京城多待一陣子,究竟在等什麼?
顧南煙想來想去,對於賜來說,唯一稱得上契機的,也只有隨之而來的科舉了。
顧南煙默了默,一時不知該贊他意志堅定還是聰明。
先帝時期,嘉南國連年征戰百廢待興,奈何人才稀少,有才之士都藏了起來,躲避戰亂。
於是先帝下旨,廢除有罪之身不可入仕這條規定,但凡科舉中第謀得一官半職,全家皆可重入良籍免除罪責。
而於賜的文采不弱,只要給他參加科舉的機會,中舉幾乎是毫無懸念。
這也解釋了顧佩玲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為何甘願將全部身家奉上。
感情等著做官夫人呢。
顧南煙嘆息,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無意外,於家翻身指日可待。
當然,即便於賜為官,也要從底層做起。
想要達到他爹的成就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畢竟做官靠的可不是文采。
而於賜這種善妒且小肚雞腸的人,顯然沒有他爹年輕時圓滑善鑽營。
這種小人物,顧南煙並不放在心上,聽完就拋諸腦後,回屋琢磨粽方去了。
第二日,顧佩蘭來的很早,且滿臉喜色。
顧南煙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顧從遠回來了。
今日過來她便是跟顧從遠一起來的,顧從遠去了祖父那邊報平安,她則來了聽風苑找顧南煙。
顧南煙雖然驚訝,卻不意外。
雖說三房不住在府里,可他們兄妹還是顧家子嗣。
顧從遠離家多年,來給長輩請安也是應該的。
顧從遠昨日下午就到了,可他只知道三房搬離將軍府,住在城外小莊子上。
卻不知他爹乾的那些事,導致閔氏帶著顧佩蘭又換了住處。
因此見到人去屋空的小莊子,準備給閔氏一個驚喜的顧從遠整個人都是懵的。
知道他爹對祖父做過的事,他也不好來將軍府問。
於是找不到家的顧從遠,大熱天在外面轉悠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打聽到三房如今的住址。
等他找過去,已經是後半夜。
夜深人靜,未免將鄰居吵醒,顧從遠是翻牆進去的。
還險些被聽到動靜,以為有賊人的顧佩蘭削了腦袋。
想起昨晚驚魂一刻,顧佩蘭後怕的拍了拍小胸脯。
「我還以為進了賊,拿起牆邊的斧頭就砍,幸虧哥哥躲得快,只嚇的摔下牆頭磕破點油皮,否則你怕是要去大牢里見我,今日這粽子我也學不成了。」顧佩蘭一臉好險的表情。
小院子裡只住著她跟母親兩個女人,她當時也是嚇懵了,才敢用斧頭砍人。
顧南煙:「……」
所以你差點將親哥哥的腦袋砍下來,卻只是後怕學不到粽方?
你可真是親妹妹。
想像這姑娘舉起斧頭砍人的場景,顧南煙哭笑不得。
她還記得她們第一次見面時,顧佩蘭那柔柔弱弱白蓮花的模樣,跟現在一比,當真相差甚遠。
「沒受傷就好。」顧南煙安撫道。
對於顧從遠這個人,她是有印象的。
二人年紀差不多,只差了幾個月,一個月中一個月頭,而顧佩蘭則生在月尾。
說到這就不得不感嘆一下閔氏強大的生育能力。
生完顧佩玲後,不過一年又生下顧從遠,之後又在一年內生下了顧佩蘭。
也許因為生育太過頻繁,之後再沒了動靜。
饒是這樣,在子嗣不豐的顧家也算獨樹一幟了。
(
第448章 燕窩水晶粽
顧從遠與她年紀相仿,又是個皮小子,經常偷偷摸摸跑到東院,與顧雲澤廝混。
別看顧雲澤如今一副溫文爾雅的翩翩佳公子模樣,小時候也是個讓人頭疼的混世魔王。
經常帶著比自己小的顧從遠在府里嚯嚯,鬧的雞飛狗跳不說,有時還會捎帶上小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