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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考慮,鄭氏夫妻終於鬆了口,將她帶到了隔壁嬸子家裡。
嬸子把她送到衙門口的時候,憐惜的摸著她的頭,往她手裡塞了個面餑餑外加幾個銅板。
「婉丫頭,嬸子也只能幫你到這了,聽說在宮裡若是得了主子歡心,便是不出宮也是可以的,雖說不能嫁人,下半輩子悽苦了些,可也總比……」
她嘆息一聲,沒再繼續說下去。
小婉晴卻明白了她的意思,雙膝一彎鄭重的給她磕了三個頭。
「婉晴多謝嬸子相救之恩,若有機會定會報答。」
說罷,她便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婉妃說到這裡,端起茶杯潤了潤喉嚨笑道:「之後的事,公主許是已經聽人說過。」
「自從皇后娘娘去了,妾身想盡辦法留在宮中,卻也不過只拖得三年罷了,絕望之際卻正巧遇到喝醉的皇上去未央宮緬懷皇后,妾身便穿上娘娘的舊衣,畫了娘娘最愛的桃花妝出現在皇上面前,這才有了一夜恩寵。」
宮中的規矩,只要被寵幸過便是皇上的女人,也就沒了出宮的資格。
這本就是婉妃最初的打算,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懷上皇嗣。
「原本妾身也只是想帶著麟兒,過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可這宮裡又哪是這等祥和之地,就在公主進宮前不久,太子被解除圈禁,妾身便在晾曬的乾花中發現了夾竹桃的花瓣。」
第305章 準備啟程
也許是婉嬪運氣好,在被封為婉嬪之後,她聽聞太子的身體每況愈下,很可能夭折。
她擔心之餘以身份之便尋了本描述毒物的畫冊,希望能從中找到解毒之法,裡面剛好有夾竹桃這種植物。
因此,快將那冊子翻爛的婉妃,一眼就認了出來。
「妾身自己倒是無所謂,便是死了也不過是在這宮裡多添一具枯骨。」
「可是麟兒不行,他才只有四歲。」
「這次是運氣好,及時發現了那毒物,若是還有下次,妾身不知還能不能護的住他……」
婉妃說到這,一直平靜帶笑的眼驀然紅了起來。
顧南煙沉默良久:「所以你便讓那兩個丫鬟伺機接近我與太子,讓她們提及賢妃與你的恩怨,以及……母后救你的事,便是想借我們的手替你破了這局?」
婉妃沒有否認,她拿出手帕拭淚,輕輕點了點頭:「雖然也有想見見你的意思,最大的原因還是想讓麟兒入了你的眼,讓賢貴妃心中忌憚,起碼不敢對麟兒動手。」
她說的坦誠,言罷緩緩起身對她福了福身。
「妾身知道,無論是當年冒充娘娘的事,還是今次利用公主和太子殿下,所作所為可稱忘恩負義,雖是無奈之舉,卻實在對不起娘娘當年救命之恩。」她滿眼酸楚與愧疚。
「如今既已被公主看破,妾身自願去向皇上請罪,只是還望公主憐惜麟兒年幼,若他日妾身不在了,能照拂他一二。」
冒充皇后乃是大罪,這次她將計就計吃下有毒的鮮花餅,設下這個局讓賢貴妃跳進來,更是犯了皇上的大忌,定不會輕饒了她。
她不奢望做下這等事後,公主與太子會原諒自己。
只是希望麟兒不要被她殃及,不求他在他們的庇護下大富大貴,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好。
「本宮即將離開安陽國,怕是幫不了你這個忙。」顧南煙垂眸,乾脆的拒絕道。
在婉妃失望卻瞭然的眼神中,她站起身,端起已經涼透的茶盞一飲而盡,頭也不回的出了玉束宮。
只留婉妃定定的站在原地,直至她的背影消失。
顧南煙出了玉束宮,先去了東宮一趟,在傅拓訝異的眼神中,將事情說了一遍,隨後便帶著沉重的心情回了未央宮。
待到下半夜,顧南煙躺在床上輾轉難眠,最終煩躁的起身,望著皇宮正中間的方向咬牙切齒。
她也沒換衣服,只在裡衣外面套了個披風,便風馳電掣的跑到安陽帝的寢宮中,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拎起拳頭就是一頓胖揍。
安陽帝的呼痛聲響徹大殿,巡邏的禁衛軍以及門外的護衛聽到聲音,趕忙前去護駕,卻被唉聲嘆氣的許公公攔了下來。
上次安陽帝被顧南煙拿小皮鞭抽的時候,也是這波人當值。
面對許公公意味深長的眼神,眾人沉默下來,與匆忙趕來的孫太醫一起站在門外等著。
兩刻鐘後,終於出了口鬱氣的顧南煙,在安陽帝含糊不清的罵聲中走出大殿。
她看也沒看圍在門口的侍衛,腳步輕快的往剛剛逼問出的安陽帝私庫跑去。
顧南煙將私庫里的東西一股腦的裝進空間中,連根線頭也沒留,大搖大擺的往回走。
路過國庫的時候她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可惜的咂了咂嘴,徑直回了未央宮。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她回去後便吩咐阿獅蘭收拾行囊,準備今日便啟程回嘉南國。
「你可知晟王與那五萬鎮北軍駐紮在哪裡?」顧南煙問道。
阿獅蘭拱手道:「王爺臨走前與屬下說過,鎮北軍會撤出京城百里紮營,若是公主有事,可去城外二十里外的白頭山上找他。」
顧南煙頷首:「找個人通知他們,本宮今日就走,讓他們準備拔營。」
與來的時候不同,既然安陽帝已經知道鎮北軍的存在,乾脆就光明正大的走,也省的分批混出去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