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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煙眼神不善的瞥了眼還掛在院內的李老爺,感覺手心有點癢。
狗東西害她忙活一下午,且給她等著。
掛在樹上臉色漲紅的李老爺,看見一身血的兒子,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放朕……放我下去,我要去看看旭兒。」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躺在白氏身邊的李旭身上。
顧南煙先去給招兒拔了針,隨後才去了劉氏屋裡。
由於李旭挨打的時候下意識護住頭和身前,因此他的傷基本都在後背。
她花了一個晚上給李旭清理傷口,直到天亮才眯了會。
第二日一早,她頂著兩隻黑眼圈從屋裡走出來。
然後便發現,院內除了她跟劉氏,竟一個人都沒有。
原來白氏經過昨天那一嚇,當即便病倒了,如今正跟兒子雙雙躺在床上。
崔姨娘受的刺激也不小,昨夜又為了照顧招兒一夜沒睡,狀態也不是很好。
今晨還咳嗽了兩聲,她怕被招兒傳染了肺癆,便呆在屋裡沒出來。
顧南煙撓撓頭:這倆娘們會不會太弱雞了,嚇一下都能生病?
然而這還不算完。
昨日還生龍活虎的李老爺在院子裡掛了一宿,還是今早顧南煙回屋後,趙管家偷偷給放下來的。
然而一向養尊處優,即便在逃亡的路上也沒虧待了自己的李大老爺,在喝了一肚子的冷風后……華麗麗的病倒了。
還有趙管家本就染了風寒,昨夜又沒休息好,今天病的更重。
倆孩子不用說,一個躺在屋裡不敢動,一個趴在床上動不了。
這一看,好傢夥全都躺了。
顧南煙:「……」
她抬頭望天,幽幽的吐出一口氣。
都怪那個姓李的!
這下可好,她跟阿奶兩個人得照顧一屋子病號。
她黑著臉去給李旭換藥。
經過一晚上,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只是還有些紅腫。
顧南煙給他餵了顆消炎藥。
已經清醒的李旭,在見到顧南煙的那一刻便扯出一抹笑。
他雖然昏迷了,可迷迷糊糊間也知道這個姐姐照顧了他整晚。
血痂和紗布分離的時候會扯到皮肉,可他只是瑟縮一下便沒了動靜,依舊乖巧的任由她拆開紗布。
看著後背腫得跟龜仙人似的,卻咬牙忍著一聲不吭的李旭,顧南煙咂咂嘴。
這孩子真有做忍者神龜的潛質。
「這幾日小心點,傷口不要碰水,儘量少翻身少動,過兩日就好了。」
她把換下來的紗布清理乾淨,準備去看看崔姨娘。
誰知剛邁開步子,衣角便被緊緊攥住。
李旭被往前帶了一下,扯到了傷口,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謝謝姐姐。」
他聲音小小的,要不是顧南煙耳力好恐怕還聽不到。
李旭掛著淚的眼亮晶晶的,說完便迅速縮回了小手,乖乖的趴在床上。
顧南菸嘴角扯出一抹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瓜子,便邁步離開。
李老爺屋裡,床上兩大一小躺成一排。
崔姨娘坐在床邊委屈巴巴的看著顧南煙,眼下烏青一片。
顧南煙:……這娘們眼神有點嚇人。
確定她只是受了涼,顧南煙便忙不迭把她攆回屋。
房間本來就小,人一多空氣都不流通。
招兒的情況好多了,一雙大眼睛也有了神采。
他好奇的盯著顧南煙打量。
「姐姐,爹爹也病了嗎。」
他聲音軟軟糯糯的,肉乎乎的小手指著正躺在床上裝死的李老爺。
李老爺:請當我不在,謝謝!
「嗯,你爹病得不輕。」顧南煙回答道。
「那爹爹哪病了,跟招兒一樣的病嗎,娘說姐姐很厲害,也能治好爹爹的病嗎?」
招兒小臉垮了下來,擔心的抓著親爹的手。
他記得娘跟他說過,他的病是會傳染給別人的,他不會把爹爹傳染了吧。
「你爹的病跟你不一樣,他是腦子有病。」
李招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歪著小腦袋一臉疑惑。
「腦子有病怎麼治,像招兒一樣吃很多藥嗎?」
顧南煙點點頭:「得吃很多腦殘片。」
李老爺:「……」
裝作睡著了的趙管家:「……」
雖然不知道腦殘片是啥,但莫名感覺有被罵到。
李老爺委屈巴巴的縮在牆角。
他算是看出這臭丫頭的厲害了,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還是忍著吧……
不然每次都折騰掉半條命,不知道還能不能堅持到跟弟弟見面。
為了不讓劉氏操勞,也為了這一家人趕緊搬出去。
顧南煙給幾人都打上了吊瓶。
隨後囑咐劉氏隨時盯著點,便去了村長家。
懷揣巨款的她決定找村長買點地,為她的大棚種植基地做準備。
村長叫宋莊,是一個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的男人。
他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家務農,小兒子去了鎮上讀書。
他的妻子田氏,是一個面相很和善的女人,整日笑眯眯的。
「這不是顧丫頭嘛,今日咋有空來看嬸子?」
顧南煙剛進門,便被田氏拉住了手。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村長一家,是村里為數不多對她露出過善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