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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懷洲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的話,眼神沉沉:「你究竟是誰的人,亦或是有什麼目的,最好與我交代清楚,否則別怪我告到祖父那裡去。」
牽扯到晟親王府不是小事,這嬤嬤說不定是祖父的政敵安排在府里的。
不管怎麼樣,這事都得知會祖父一聲。
不過告訴祖父之前,他要做到心中有數,畢竟事關她女兒。
「老奴……老奴只是看茵小姐可憐……」
老嬤嬤不肯說,尚懷洲也不逼她,轉頭就往尚大人院子的方向走。
「本想看在茵茵的面子上放你一馬,既然你不肯說,那便由祖父親自來問罷。」
「等一下,大少爺我……老奴當真是因為可憐茵小姐,又聽說最近茵小姐經常去晟親王府見王妃,想著王妃許是能護住她……」
尚懷洲想說茵茵有他這個父親,不需要別人來護。
可想到女兒胳膊上的青紫,頓時沉默下來。
「你又怎知王妃會管這等事。」
雖然結果是好的,女兒留在王府小住,以後便是回了府,想必謝氏也不會再容許尚媛媛欺負她。
至少明面上不會。
可她若是不管呢?
或是直接讓人將茵茵送回府,待謝氏知道後又會怎樣折騰女兒。
而且這並不足以解釋老嬤嬤幫女兒的原因。
「你冒著惹怒尚媛媛,被謝氏責罰的險,就只是因為你心善可憐茵茵?」
尚懷洲緩緩搖了搖頭:「我不信。」
別說他不信,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
高門大戶哪來那麼多善心,不過都是明哲保身罷了。
老嬤嬤看他一眼,眼神複雜又帶著些希冀,不安的抓著掃帚,卻一個字都沒說。
尚懷洲也不急,只定定的看著她,似乎她不回答他就不會罷休。
老嬤嬤最終敗下陣來,輕嘆口氣抬頭,眼眶竟微微泛紅。
「少爺與夫老人真像,看起來不溫不火柔柔弱弱的,卻比任何人都倔。」
這個老夫人,自然不是說謝氏。
(
第507章 無良顧南煙
謝氏一直強勢的很,又怎能稱得上柔弱。
可這府里,除了當家主母,還有哪個老夫人。
尚懷洲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你認識我母親?」能被稱為老夫人的,除了謝氏也只有他娘了。
「是。」老嬤嬤緩聲道。
「老奴娘家姓陳,名今願。」
她眼中帶著懷念。
「雖不周於今之人兮,願依彭咸之遺則,這是今願的出處,寓意順心隨意,如今所願。」
「是老夫人親自為老奴取的。」
……
尚懷洲渾渾噩噩的出了院子。
他竟然見到了生母身邊的舊人,還是伺候身側的貼身丫鬟。
尚懷洲有些恍惚。
當年他母親死後,父親沒多久便娶了謝氏。
謝氏進門未滿一月,不知為何將府中伺候過母親的下人全都送出了府,除了陳嬤嬤。
陳嬤嬤不但沒被送走,還被安排在偏僻的祠堂,成了最低等的灑掃丫頭,幾十年如一日的守在那裡。
即便她早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謝氏依然沒放她走,就像是忘了有這麼個人。
可尚家的下人都是記錄在冊的,又怎會忘記。
何況每年祖祭或年節的時候,祖父都會帶子孫前去拜祭。
謝氏身為媳婦進不了祠堂,每次都要在院子裡候著,難免與陳嬤嬤遇見,即便認不出她也該看得出她年紀已經不小,不適合再留在府中。
可謝氏沒有,她對陳嬤嬤視而不見,且每次都使人傳話,讓陳嬤嬤將整個院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掃一遍。
看起來像是重視祠堂,如今一想倒像是故意折騰人。
想起陳嬤嬤說的,母親溫婉卻並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子,身體一直很好。
且當初生他時也很順暢,幾乎沒受多少苦。
出了月子後,精神也更勝以往。
天天抱著尚在襁褓的他不撒手,還一點都不覺得累。
如此健康的人,卻在剛出了月子不久,便因感染了風寒,沒幾日便去了。
尚懷洲越想越心寒,涼意遍布全身,冷的他幾乎無法站立。
還在清點陶罐數量的尚母趕忙扶住了他。
見他臉色白過以往,不由擔心道:「可是身體不是,你先回屋躺一會,我這就去請個大夫。」
夫君身體向來不好,聽說自傷了腿後便一直這樣,吃了多少藥都不見好。
反而因為吃了太多的藥更加孱弱。
甚至連子嗣都很艱難。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們只生了茵茵這一個孩子。
尚懷洲擺擺手,勉強笑道:「無妨,就是今日有些折騰了,緩緩便好。」
尚母沒懷疑,不過還是扶著他回了屋,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待妻子走了,尚懷洲躺在乾淨的被褥上定定望著床頂,眼神晦暗莫名。
……
由顧南煙牽頭的慈善學堂,進展十分順利。
錢財方面自是不用愁的,京城很多富商都捐了銀子,那些銀子扣掉基本開銷,剩下的也足以支撐學堂運轉。
至於其它繁瑣的事,顧南煙表示一點都不想管。
於是小手一揮,將之後的事扔給了李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