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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將軍府,是最危險的地方,他留在這裡也確實不安全。
於是顧南煙頷首表示明白,想到隔壁還有個柳珍珍,便想讓他將之一起帶走。
誰知安陽帝卻搖了搖頭:「朕方才問過了,她不肯走。」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印,上面雕刻著一隻小小的鳳凰。
製作金印的工匠手藝不凡,將這鳳凰的每一根翎羽都刻的清清楚楚,姿態更是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騰飛而起。
「這是你的公主印鑑,前些日子剛剛刻好,太子便讓人快馬加鞭送過來了。」
安陽帝將那兩指寬一指長的金印遞給她。
顧南煙伸手接過,拿在手裡端詳片刻,又放在手心顛了顛。
確定不只是在外面包了一層金膜,滿意的塞進懷中,沖安陽帝笑眯了眼。
「謝了。」這麼大塊金子可值不少錢。
雖然以她如今的身家來說,這東西還不至於貴重的讓她驚喜。
可它的象徵意義不凡啊。
若哪天她窮的沒飯吃,還能帶著這金印去安陽國騙吃騙喝。
放在以往,看到她那副沒出息的財迷模樣,安陽帝定要諷刺出聲。
然而此時他的表情卻分外嚴肅。
「你可知朕為何在此時給你這金印。」
面對她疑惑的眼神,安陽帝沉聲道:「朕是要讓你記住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傅璟齊的女兒,是我安陽國尊貴的公主!」
「你身後有整個安陽國為後盾,若是有人敢對你不敬,便是與我安陽國為敵!」他冷著臉,身上的帝王之氣全開。
顧南煙一愣,驚訝的看向他。
不過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半晌,難得沒有唱反調。
「我知道了。」
這廝是怕明日壽宴上有人會對她不利,這才將金印給她,說出這番話。
見她如此乖順,安陽帝緩了語氣:「你記得就好。」
他起身拂了拂衣袖,望著窗外的枯枝緩緩道:「朕會等你一日。」
「若是明晚之前得不到你出宮的消息,就連夜趕往邊城,回安陽國。」
顧南煙沒說話,只輕輕頷首表示理解。
作為一國之君,他確實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冒險,否則一旦被有心之人擒住,就不僅僅是丟人那麼簡單了。
「可需要我讓阿獅蘭護送你出京?」
據她所知,安陽帝這次匆忙遠行,並未做好萬全的準備,身邊也只帶了幾個暗衛而已。
「不用了,太子已派人沿途接應,況且那沈太后並不知朕來了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
見這個女兒如此平靜,絲毫沒有怪自己棄她而去的意思,安陽帝心中挺不是個滋味。
他想了想,還是軟下聲音解釋道:「我並不是想拋下你,只怕一旦被人發現,反而成了你的拖累。」
至於他本身的安危……
腳下踩著利刃從眾位兄弟中脫穎而出的安陽帝表示,他從來沒怕過。
「來之前我已讓衛陽軍在泙口縣待命,若明日你們敗了,我便帶人來救你。」
沈太后先後經歷過父親與兒子謀反,卻依然能獨善其身,連安陽帝都不得不承認她的厲害之處。
同樣的,經歷過兩次喪親之痛,又在後宮隱忍這麼多年,她得逞後必然更加珍惜目前的成果,遇事也會更為小心謹慎。
到時他讓衛陽軍大軍壓境,手中權利尚未穩固的沈太后定然不敢冒險,為難於她。
「我知道了。」十分意外安陽帝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顧南煙沉默半晌才應聲。
見她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安陽帝終於滿意的離去。
在他走後,顧南煙一個人坐了會,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思忖片刻便去了隔壁。
與安陽帝滿處撒歡不同。
自從進了將軍府,柳珍珍就格外安靜。
整日沉默寡言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南煙進屋時,柳珍珍身邊的婢女正好取了飯菜,擺在她面前。
看著桌上僅有的小半碗粥和一碟醬菜,顧南煙的眉頭緊鎖。
「灶房就送了這個?」她不滿的看向那年紀不大的婢女,眼神冷了下來。
自從回了將軍府,她一刻不得閒,也沒過多關注柳珍珍的事,此時見這清粥小菜,還以為下人對她不盡心。
那婢女被她這一眼嚇的不輕,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
「是、是表小姐說沒胃口,不想用飯,奴婢怕她餓壞了身體,這才自作主張取了半碗粥……」
這丫頭嚇的說話都結巴了,仿佛看見了鬼一般,這副行作讓顧南煙一陣無語加莫名其妙。
她卻不知道,這丫頭之所以這麼怕她,全是因為顧佩玲。
方才顧佩玲被帶回西院的時候,那副悽慘的模樣著實嚇壞了不少人。
即便顧曜對外宣稱那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可府中下人也不傻,怎會不明白這事另有隱情。
再加上顧南煙並無意掩蓋,她對顧佩玲出手的事便不脛而走。
面對如此「兇殘」的主子,全府上下都繃緊了皮,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她,落得比顧佩玲更悽慘的下場。
柳珍珍也明白這丫頭恐懼的原因,見顧南煙一臉蒙叨叨,不由好笑的將之揮退。
「確實是我沒有胃口,與旁人無關,府中下人知道我是你表姐,也都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