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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在寧王的怒喝聲中憤然離去,親自率領十萬鎮北軍連夜趕往戰場。
寧王氣了個倒仰,卻無法阻止。
這是民間版本。
而實際上衛陽軍增兵的事是假的,李逸早就跟顧曜串通好,以支援的名義跟他匯合,一起護著李密回京清君側。
顧南煙盯著面前的鎮北將軍令牌蹙眉。
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跟將軍府的人見面,而且還是原身的親祖父。
她對顧曜倒是沒什麼惡感。
當年他對原身雖說不上多好,卻也一碗水端平,跟其他姐妹並無不同。
可畢竟跟她有仇的是顧曜現任兒媳婦,誰知道他會幫哪邊。
顧南煙煩躁的撓撓頭,反正到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顧曜若敢阻攔,她的遮日可不長眼。
劉氏見孫女心情不好,便想讓她出去散散心,於是帶著他和顧來壽一起去了老龍窩劉成家。
劉成住在山坳里,馬大壯的牛車進不去,於是他們便在山腳處下了車。
山路難行,她們硬是走了半個時辰才到。
顧來壽累的氣都喘不勻了。
見侄女右手握著遮日,左手提著大包,身後還背著他娘,卻跑的腳下生風,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
老龍窩不大,呈碗口狀,劉成的房子在最裡面,周圍零零散散的住著幾戶人家。
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在山體挖出個屋子,有點類似窯洞。
洞內還有幾個小房間,大概四五平米的樣子,剛剛能放進一張床。
劉成見到姐姐很驚訝,連忙將他們領進屋。
打量著沒什麼變化的屋子,劉氏撫摸著一張缺了條腿的小板凳內心感慨。
這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爹最喜歡坐在這張凳子上,一邊用野草編蚱蜢,一邊給他們說故事,阿娘就在旁邊看著他們笑。
如今爹娘沒了,她老了,這張凳子也沒法坐人了。
她嘆了口氣,指了指顧南煙手中的包袱。
「上次你走的急,也沒給你帶什麼東西,正巧這幾日阿姐閒得很。給你們一人做了身衣裳,還有幾床鋪蓋沒做好,等過兩天讓承宗給你送來。」
劉成聞言忙想擺手說不用,顧南煙卻已經將東西放在了桌上。
「天冷了,阿奶擔心你們凍壞了身子,熬了幾日才縫好的。」
「你們若是不收,不僅浪費了阿奶的心意,還會讓她整日掛心。」
她實在不明白這家人到底怎麼想的,當年說是為了不拖累女兒,居然連門都不讓進。
明面上看起來是為劉氏好,可這個時代的女人若是沒有娘家撐腰,日子會難過很多,被欺負了都沒處說道。
當年劉氏搬出顧家,為什麼那麼多人敢對她指指點點。
還不是因為她孤身一人帶著個孩子!
若是劉成那幾年能多去看看她,村里那些嚼舌根的也能收斂很多。
而且她看得出來,劉氏很在乎這個弟弟。
知道他們三口人吃不飽,劉氏給他塞銀子他也不要,愣是擔心的幾日都沒睡好。
他這是心疼姐姐,還是故意惹劉氏傷心呢。
這腦子得軸成啥樣,才會不分青紅皂白,幾十年如一日的履行他爹娘的囑託。
劉成怔怔的看著顧南煙嚴肅的小臉,有些想不明白。
他不想拖累阿姐難道錯了嗎?爹娘臨終前都是這樣囑咐他的啊。
他腦子笨,但他知道顧南煙是個有本事的姑娘。
見著阿姐比上次憔悴了不少的面色,他好像有些明白顧南煙的意思。
第42章 事有蹊蹺
一旁的劉芳拽了拽她爹的衣袖,低著頭小聲道:「爹爹收下吧,別讓姑母擔心了。」
說罷她迅速抬頭,看了眼正對她表示贊同的顧南煙,臉一紅又垂下了去。
劉成見姐姐熬紅的一雙眼,最終將東西搬進了裡屋,劉氏這才露了笑臉。
「對了,我怎麼沒看到磊哥兒?」
磊哥兒便是劉成的兒子。
劉成道:「他去上山了,片刻就回。」
正說著,劉磊便進來了,見到顧南煙站在門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憨憨的撓了撓頭。
「大侄女來了,怎麼不在屋裡坐著?」
顧南煙:「……」
雖然按輩分來說,她是該喊一聲表舅,可他也才十八九歲的年紀,這聲大侄女到底是怎麼叫出口的!
劉磊見她不說話,也沒多想,只站在那傻笑。
顧南煙不想理這憨憨,將視線落在他背後的石頭上。
這是……
她皺了皺眉,用手摸了摸,果然沾了一手的白色粉末。
她看向劉磊來的方向。
怪不得她剛進山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原來這裡是座石膏石山,那也難怪山上這麼荒涼了。
劉磊見她上手摸,忙將身子一側:「你別傷了手。」
大侄女的手長的白白嫩嫩的,萬一不小心劃傷了怎麼辦。
顧南煙:當老子泥捏的?
她指了指他身後:「你背這個回來做什麼?」
劉磊撓撓頭:「這東西鎮上的藥鋪收,這樣大的一塊,燒好後能賣一文錢呢。」
只不過賣這個的人不少,光他們村就有五六戶,他平均兩天才能賣出去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