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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親王老臉變幻莫測,片刻後歸於平靜。
「皇上,老臣需要個解釋。」
這上面寫的症狀與他初初發病時一模一樣,就連疼痛感都描述的分毫不差,很明顯武昌侯跟他是一樣的情況。
大梁帝當然不會承認。
「皇叔,僅憑一個黃口小兒寫的幾個字,您便斷定朕對您下手,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況且朕與武昌侯的情義世人皆知,朕又有何理由傷害於他?」
大梁帝冷笑:「如此大費周章只為廢他一條腿,朕的目的何在?朕還沒有那麼閒。」
祿親王一想也是,武昌侯無官無職,更不像他一樣手中握有兵權。
何況他還是皇帝的救命恩人,活的越久越恣意,皇帝的名聲也就越好,世人都會稱讚他重情重義。
好歹是親弟弟的兒子,祿親王緩了緩神色。
「一張紙確實不足以為證,不知丞相可還有其他證據。」
衛泓頷首:「有的,祿親王且聽微臣說完。」
「當年武昌侯的腿確實是意外。」
「一會說朕給自己兄弟下毒,一會又說是意外,丞相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大梁帝嘲諷道。
「微臣
都說了,請讓微臣將話講完。」
第576章 眾叛親離
面對大梁帝嘲諷的語氣,衛泓毫不在意。
「微臣會說當年的事是意外,那是因為皇上根本沒想要傷武昌侯的腿。」
他不閃不避的迎上大梁帝陰鬱的目光。
「因為您想要的,是武昌侯的命!」
「胡說!朕要他的命做什麼,他是朕的恩人,朕報答他都來不及,怎會要他的命!」
大梁帝似乎被羞辱了一般,青紫的臉上浮現紅暈,情緒激動。
「衛泓,你再信口雌黃,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腦袋!」
衛泓:「您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甘願受刑。」
「不過在這之前,不如先將武昌侯請上殿前,親自說明如何?」
他說罷,朝門外招了招手。
一個面容蒼老,穿著棕色錦衣,外罩同色長袍的老者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這人便是武昌侯——田嗣通。
「參見皇上。」田嗣通走到殿中,艱難的跪地,朝大梁帝行禮。
大梁帝面色陰沉的看著他。
「武昌侯,你不在家中陪蕭氏,跑朕這來做什麼?」
田嗣通身體微微顫抖。
「我……臣、臣是來贖罪的。」
「你來贖什麼罪!」大梁帝怒喝,抬手想拍桌子,卻因牽扯到身上的傷,疼的冒了一頭冷汗。
「給朕滾回去,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田嗣通趴伏在地,沒動。
身體抖的更厲害了,看起來很是可憐。
「皇上,田嗣通一生坦蕩,從未虧欠於人,只那一次……」
「那一次,讓臣時至今日依舊寢食不安,夜不能寐,臣……不想瞞下去了!」
「田、嗣、通!」大梁帝咬牙一字一頓道。
「你活膩了嗎!」
「臣甘願一死,也要還金娥一個清白!」
祿親王等人一頭霧水。
「金娥是誰?」他問衛泓道。
「金娥乃先帝後宮之人,位主嬪,同時也是武昌侯的同鄉。」
「住口!」大梁帝暴怒,「都給朕住口!來人,丞相與武昌侯犯上作亂,將他們給朕關進大牢!」
守門的還是馬統領,聽到大梁帝的呼聲,趕忙帶人進去。
卻有些為難的沒有直接動手。
「你們都是死人嗎,沒聽到朕的話,將丞相給朕抓起來!」
大梁帝氣的差點把玉璽扔出去,還是一旁的孟公公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誰知卻被狠狠推開。
孟公公捧著玉璽,低眉順眼的站在原地,第一次沒上前安撫大梁帝。
馬統領與丞相對視一眼,想起父親說過的話,正左右為難之際,祿親王蒼老又威嚴的聲音響起。
「皇上,您失態了,莫不是當真有事瞞著我等?」
「朕行事光明磊落,有何好瞞,倒是這兩個人,一個原籍安陽,一個只是個鄉下泥腿子,若不是朕心胸寬廣,這京城哪會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他指著衛泓,「可你二人不思知恩圖報,還想聯合起來陷害朕,好一對狼子野心的畜生!」
衛泓被罵也不著急,「皇上這話從哪說起,武昌侯還沒說什麼事呢,您怎就知道我二人要陷害您?」
大梁帝一噎。
「是啊皇上,武昌侯素以忠心寬厚為名,應該不會行不義之舉,您不妨聽他說完。」祿親王身邊的人道。
大梁帝嘴皮子抖了抖:「朕不想聽!」
絕對不能讓他說出來,否則祿親王等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做了一輩子的皇帝,怎可臨老毀了名聲。
絕對不行!
「馬統領,你還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動手!」大梁帝怒吼。
馬統領:「……」
真是夠了!
他看向衛泓,衛泓朝他搖了搖頭。
馬統領沉默兩息,最終咬牙退出殿外。
不管了,死就死吧!
反正事是他爹吩咐的,讓他一切聽衛泓的。
若是出了事連累整個馬家,沒臉見馬家祖宗的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