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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個人死在他的書房中,難免引人懷疑。
再加上有心人刻意散播,將軍府定會人心惶惶,若被人鑽了空子,在如今的局勢下,怕是要牽連闔府上下幾百口人的性命!
顧曜目光凌厲的望著秋姨娘,心中再無歉疚。
丁嬤嬤聞言身形晃了晃,眼神慌亂的看向她的主子,卻見對方的臉色比她還難看。
「將軍如此看妾身是何意?」秋姨娘迎著顧曜的目光,抿緊了嘴。
「難不成懷疑此時乃妾身指使?」
她閉了閉眼,仿佛十分受傷:「妾身安分守己三十餘載,如今半隻腳都進了棺材,再掀起是非於我又有何好處,將軍便如此不信任妾身嗎?」
「自然是有好處的。」不待顧曜回答,顧南煙率先垂眸道。
「至少因為祖父對你的愧疚,即便將顧正康分出去,也會將你留在府中,讓你繼續謀劃接下來的事。」
她抬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說的可對,盧氏?」
聽到顧南煙對她的稱呼,秋姨娘心中巨震,騰的一下站起身。
「你、你在說什麼,妾身娘家姓秋……」
「是啊,南姐兒你是不是叫錯了,應該喚她秋氏才對。」顧曜疑惑道,還以為孫女氣糊塗搞錯了名字。
「你姓什麼自己心裡沒點數?」顧南煙撇嘴,「既然我能喊你盧氏,自然是查出了什麼,還有何好裝的。」
秋姨娘白著張臉想否認,還沒等開口便被顧南煙揮手打斷。
「不過這不是重點,我們先將丁嬤嬤這事了結再說。」
她說罷看也沒看心神大亂的秋姨娘,朝丁嬤嬤問道:「你確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一人所為,便是與那小叫花子聯繫,勾結外人的也是你?」
丁嬤嬤猶豫半晌,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身邊的兒子,垂下頭沒說話。
顧南煙也不在乎她的回答,讓人將那盒下了毒的燕菜端過來。
看著上面鋪著的那一層隱隱泛著淺紅色的白色粉末,她嘴角勾起諷刺的笑。
「眾所周知,砒霜既能入藥,又可為毒,只要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就能毒死好幾個人。」
她捂住口鼻,將那包裝精緻的木盒在桌沿上磕了磕,燕盞上的粉末被抖落在盒底。
「這裡面得有二兩了吧,請問丁嬤嬤是想毒死整個西院的人嗎?」她似笑非笑的道。
砒霜這種東西隨便哪個藥鋪都能買到,大部分人單獨買它是拿來毒老鼠的。
因為它的毒性十分劇烈,一錢的量就能用好久,很少有人大量購置。
更別說對於這種劇毒之物,藥鋪大夫都會仔細囑咐用量,這丁嬤嬤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會傻乎乎的將一整包砒霜全都倒進去。
除非她是故意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而且當時西院灶房裡的小丫頭正要給秋姨娘煮燕菜,若你真想毒害她,為何不下在煮好的燕菜中,非要下在盒子裡,就不怕下人誤食,或者撒出來害了別人,打草驚蛇?」
砒霜在古代又稱鶴頂紅,是見血封喉的毒物,哪怕只吸入一點也會引起不適。
更別說負責取燕盞的人,定會抹的滿手都是,再去灶房中東摸西碰,沒人中招才怪!
「許是她緊張,一時亂了陣腳也是可能的。」秋姨娘插嘴道,神情比方才淡定不少。
「你倒是會為她辯駁。」
顧南煙嘲弄道,同時讚嘆這女人的心態著實不錯,底兒都被她起出來了,還跟沒事人一般。
「就算她因為緊張而亂了方寸,那也只能說明下毒之事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計劃,而是臨時起意。」
顧南煙顛了顛手中的盒子。
「那這些砒霜又是從何而來,要知道她這些日子一直都被關著,被關之前可是被搜過身的。」
不管秋姨娘變換的臉色,她就著雲初端過來的銅盆洗了把手。
慢悠悠的擦乾淨手上的水珠,顧南煙才接著道:「我已讓人查過,這些日子只有你身邊的丫鬟去探望過她,想來是趁那時將砒霜交到她手中的吧。」
「你先別急著否認。」
她再次抬手制止秋姨娘意圖否認的話,淡淡道:「這事查起來倒也不難,只要讓人去藥鋪中挨個詢問便知那買砒霜的人是誰。」
這麼大的購買量,藥鋪夥計定會對那人印象深刻。
就算是分開幾家藥鋪少量購買,要湊齊真麼多量也要跑不少地方,總會有那麼一兩家記性好的。
而且顧南煙篤定,指使丁嬤嬤的就是秋姨娘!
這件事一出,秋姨娘怕暴露不敢聯繫外面的同夥,又因為對顧南煙了解不深,她的的突然插手讓她心中沒底,生怕事情有變,匆忙之下便行此下策。
否則以她能隱忍三十幾年的心性,定不會定下如此錯漏百出的計劃。
既然她行事匆忙,又沒機會與外面的人聯繫,那能幫她買砒霜的人只能是西院的。
或者也有可能是顧正康的人手。
第343章 秋姨娘的掙扎
不管是這母子中誰的人去買的砒霜,都會與西院產生直接的聯繫,秋姨娘便是想否認都不行。
顧曜黑沉著一張臉,招來手下去附近藥鋪查問。
秋姨娘的臉色已然慘白,丁嬤嬤也頹然的跪坐在地上。
「就算查出去藥鋪的人是西院的,那也可能是丁嬤嬤指使。」秋姨娘深吸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