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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轎攆極為寬大,上方有一金色華蓋,一看就不是普通轎子。
金色乃皇帝專用。
金色轎攆除了皇上,便只有皇后以及冠了皇字的皇長公主能夠乘坐。
王嫣然的得意僵在臉上,面色瞬間鐵青。
她……她怎麼來了!
而且她不是要隱瞞身份嗎,怎的如此大張旗鼓的過來了!
王嫣然心中隱隱不安。
顧南煙從她身上掃過,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皺眉對她身前的李康然道:「不是讓你收拾好東西回公主府嗎,在這磨嘰什麼呢?」
弱雞。
在她面前那麼橫。
結果連王嫣然這小娘們都對付不了。
要你有啥用!
李康然愣愣的回神,額頭上的那抹紅十分刺目。
她盯著顧南煙看了半晌。
眼眶突然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就好像受了欺負的孩子見到了家中大人一般,委屈巴巴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才來。」
她都在這等了好幾天了,這死丫頭到底幹什麼去了!
見到顧南煙,李康然不知為何,多日來的委屈瞬間傾瀉而出,抽抽噎噎的站在原地,撇著嘴角默默掉淚。
顧南煙:「……」
老子欠你的啊!
賣身契都還給你了,還得送你一程咋滴!
瞅著她那副怨婦一般的表情,顧南煙肅穆莊嚴的面容,忍不住抽了抽。
「還不快過來!」
還得讓她下去請她怎麼著。
李康然吸吸鼻子,充滿怨念的瞪了她一眼,老老實實的挪了過去。
懶得再看這貨哭喪,顧南煙清了清喉嚨,望向怔愣的青姑。
神情再次嚴肅起來。
「回答本宮的問題。」
青姑哆嗦道:「什、什麼問題。」
天老爺,這不是白小公子嗎?
這咋還變成女人了!
而且瞅這架勢,這位莫不是……
青姑想起自家院子裡貼的那張門神畫像,哆嗦的更厲害了。
完犢子了。
想她青姑閱人無數,竟在這裡栽了跟頭!
不僅沒看出所謂的白小公子是個女子,連那張幾乎與門神一模一樣的臉都沒認出來!
青姑咽了口口水,悄悄的掃了李康然一眼。
所以這位今日過來,是為芙蓉出頭的?
芙蓉的身份她清楚的很。
可這位祖宗不是與靖王不合嗎?
青姑搞不清楚狀況,渾身抖若篩糠,連身上的肉都跟著哆嗦。
她是怕金爺不錯。
可跟眼前這位比起來。
金爺算個屁啊!
只要這位張張嘴,金爺一條命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
「本宮方才問你,你的主子是誰?」
翠香樓如今是她的,這娘們在她的地盤稱呼別人為主子,這是看不起誰呢?!
聽她自稱本宮,青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然而並沒有獎勵。
她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奴婢的主子,自然是公主殿下。」
她乃自由之身,並不需要自稱奴婢。
可面對顧南煙的王八……不是,王霸之氣,奴婢二字便脫口而出。
將姿態放至最低。
然而顧南煙並不打算放過她。
「哦,可是本宮並不記得何時吩咐過你做什麼。」
她的視線落在王嫣然身上,意思十分明顯。
面對她的氣勢,王嫣然抖了抖,下意識的垂下眼帘。
「這……」
青姑不知如何回答,一滴汗順著額角流下。
「還是你假傳本宮旨意……」
「不不,奴婢沒有!」
顧南煙的話沒說完,便被青姑驚慌失措的打斷。
「是、是金爺的吩咐……奴婢該死,請公主饒命!」青姑的語氣都帶了顫音,心中後悔不迭。
想到了什麼,她趕忙從袖中抽出一張紙。
「奴婢方才對芙蓉……對李姑娘不聞不問,也是為了她好,畢竟牡丹姑娘是金爺的人,奴婢怕李姑娘吃虧,本想先將她趕走,回頭再將偷出來的身契還給她的。」
她本也不是那鐵石心腸的人,只是金爺這座大山壓在上面,她不得不從。
雖然明面上不能護著她,私下裡卻可以偷偷接濟她一二。
這張身契就是她趁牡丹不注意偷出來的。
就算之後牡丹懷疑她,可自己也算金爺身邊的老人。
牡丹沒有證據,以後又還要依靠自己捧她。
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青姑抹了把汗,摸了摸袖中的荷包。
這裡面的銀子本是跟身契放在一起的,打算一起交給芙蓉,不過這時候倒是不好拿出來了。
否則倒是顯得自己有故意討好之嫌。
翠香樓的其她姑娘,早在青姑喊出「公主」二字之時,便紛紛跪倒在地。
一個個不安的互相對視一眼。
特別是綠翹與那黃衣女子。
這位公主明擺著在護著芙蓉,她們雖不知道為什麼,卻也知道自己闖禍了。
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牡丹那個賤人,二人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挖了她一眼。
都怪她!
芙蓉都要走了,她們之前也從沒發生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