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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獅蘭領命退下,顧南煙躺了一會,快晌午的時候,帶著柳珍珍去東宮找傅拓。
由於安陽帝又被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根本無法見人。
便十分不走心的以年紀大了需要修養為由,匆匆頒旨讓傅拓代理朝政。
也不管私庫管事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一大早便帶著人溜出了宮,往皇家別苑而去。
獨留知道真相的傅拓,無奈的替他收拾爛攤子。
此時乍然聽說妹妹要走,傅拓愕然片刻後十分不舍。
以為顧南煙是怕父皇怪罪,傅拓溫聲安撫道:「煙煙放心,私庫中的東西孤會想辦法補上,你無需擔心。」
至於父皇挨揍的事,傅拓表示,一回生二回熟,想來他已經習慣了,不必在意。
顧南煙沒說話,從衣襟中掏出一疊契書交給他。
「這些是寧家拿來抵債的,我將衛家的產業挑了出來,要怎麼處置你自己看著辦。」
傅拓一愣接過來翻了翻,這裡有鋪面也有莊子,林林總總一百多張紙。
他猶豫片刻輕輕頷首:「這些東西孤收下了,一會讓金掌柜算一下,全都折算成銀票補償給你。」
「不用了,老子昨晚已經拿了補償。」顧南煙擺手道。
雖說這些東西也值不少銀子,可與安陽帝的私庫比起來算不得什麼,因此將它們交給傅拓一點都不心疼。
傅拓不同意,還待說什麼,顧南煙卻直接起身走了。
獨留他一人坐在滿桌子契書前,既無奈又感動。
雖說妹妹一直刻意與衛家劃清界限,每次都嘴硬心軟的說衛家的事與她無關,可到頭來出力最多的反而就是她。
他沉吟片刻,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三斤,讓他快馬加鞭趕去皇家別苑交給安陽帝。
安陽帝剛到別苑沒一會,剛想躺下睡個回籠覺,便收到了兒子的急件。
他以為是催促自己回宮的信函,便開始罵傅拓不孝,明知他身心皆受重創,還不讓他消停幾日。
誰知打開信紙後,卻發現那是一封寫給嘉南帝的草擬的國書。
大意是希望安陽與嘉南兩國結為盟友,從此互幫互助協同發展,再不起戰事。
並在結尾囑咐安陽帝儘快擬好聖旨,由顧南煙帶回嘉南國。
得知顧南煙要走,安陽帝怔愣片刻。
「這臭丫頭,朕又沒想找她算帳,她跑什麼!」他嘀咕道。
語氣中的怨念,連站在他身後的許公公都聽出來了。
「老奴聽說,一個半月後便是嘉南國太后的壽辰,就連大梁國太子都會出席,想必公主也在邀請之列,不得不往回趕。」許公公分析道。
安陽帝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那個老妖婆過壽與她有什麼干係,她是朕的公主,犯得著上趕著去巴結她?」
聽出他話中的酸意,許公公有些好笑:「公主畢竟在嘉南國長大,此次壽宴聲勢如此之大,鎮北將軍府必然也要參加,獨獨公主缺席確實不太好。」
安陽帝明白他的意思,心裡愈發不爽。
「也不知顧慎那奸賊給她下了什麼蠱,讓她這麼向著顧家……」
許公公垂下頭乾笑兩聲,任他自己在那哼唧半晌。
安陽帝放下信件,煩躁的在屋裡走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急忙回頭朝許公公問道:「公主回嘉南國,可是會路過別苑?」
第306章 離家出走的皇帝
顧南煙走的急,事先一點預兆都沒有,傅拓雖不舍,也只得讓人給沿途驛站送信,讓他們多照應一些。
若是可以,他都想親自送妹妹回嘉南國,可惜他那個不著調的父皇撂挑子跑了,留下一堆政務等他處理,實在脫不開身。
饒是這樣,他也堅持送她出了京城百里,與李逸匯合之後便要快馬加鞭趕回去上朝。
安陽帝鼻青臉腫的坐在馬車裡,遠遠跟在隊伍後面,對兒子的行為十分不滿。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撇嘴道:「天都黑透了,這臭小子還不趕緊回去,若是耽誤了早朝,看朕回頭怎麼收拾他!」
車簾被他掀著,涼氣瞬間湧進車廂,激的他打了個寒顫。
安陽國位處北面,溫度要比嘉南國低一些,因此雖還未至深冬,卻十分乾冷。
他裹緊身上的狐裘,氣哼哼的望向已經停了近半個時辰的隊伍,一張嘴哈出一口熱氣。
「又不是生離死別,怎的磨嘰成這樣,有話不會在書信中說?」
他說罷沒好氣的放下車簾,一旁的許公公趕忙遞了杯熱茶過去。
安陽帝接過茶盞,捧在手裡暖了暖,再喝一口,舒服的嘆了口氣。
「太子殿下與公主分別多年,這才相認沒多久,捨不得分開也是情有可原。」
許公公心中嘆息,他在皇宮生活了幾十年,見慣爾虞我詐兄弟相殘的事,如此真摯的手足情義也是第一次見。
安陽帝哼了哼不置可否,卻也沒再抱怨,將茶盞放下後,小心避開身上的淤青,靠著厚厚的棉墊閉目養神。
隊伍前方,擔心妹妹體內餘毒的傅拓絮絮叨叨的說了小半個時辰,讓她注意身體,路上不要走的太急,到了晚上就去驛館中休息他已經都安排好了。
完事又讓她回去後給他寫信,至少半月一封,讓他知道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