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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伺候完賢貴妃,臣妾戰戰兢兢的回了房間,剛鬆一口氣,本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卻再次被叫了過去。」
並沒有人親眼見到她去了密室,可常嬤嬤卻因為地上的那灘水起了疑心,幾番試探。
雖然到最後也沒問出什麼,可大概是抱著能殺錯不放過的心態,她在轉身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推了一把,便有了打爛御賜之物,罰去慎刑司這事。
後來她時常想起那日,覺得常嬤嬤大概是想直接殺了她的。
只是她才剛進宮,距離出宮的年紀還早的很,若是直接殺了定然會惹出事端。
即便惹不出事端,自己宮裡無緣無故丟了個小丫頭,對賢貴妃的形象也有影響。
本來將她送去慎刑司是最好的選擇,可誰知她命不該絕,遇上了衛皇后。
衛皇后在宮裡呆了一年多,自然知道這宮裡有許多腌臢事,見她眼神驚懼,嚇得渾身打擺子,再加上面對賢貴妃時閃躲的眼神,便也明白了什麼。
於是當時便以讓她親自去向皇上請罪為由,將她帶走。
擺脫了賢貴妃,婉妃鬆了口氣的同時,面對衛皇后那雙瞭然的雙眸,又有些緊張,生怕她問她什麼。
然而,衛皇后只是將她安排在太子身邊伺候,便再也沒提過這事。
許是不敢將手伸進未央宮,又或者因為她沒將密室的事說出來,總之賢貴妃也好常嬤嬤也好,誰都沒找她麻煩。
直到一個月後,聽以前關係不錯的小姐妹說起,那個生病找她替班的宮女病重過身,婉妃便知道,自己終於安全了。
後來皇后去世,太子被圈禁,她從一個小小宮女搖身一變成了婉嬪,賢貴妃像是忘了有她這麼個人一般,連句話都沒與她說過,在兩人相遇她給她行禮問安時,也只是溫和的點點頭便離去。
可婉妃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狠戾。
於是更加深居簡出,在生了傅麟之後,若非必要連屋門都不出。
直到與顧南煙產生交集,傅拓幫她主持公道。
第302章 丁墨薇
婉妃看著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賢貴妃,神情十分複雜。
「臣妾發現了她對宮人用私刑的秘密,早已做好被報復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她連麟兒都不放過!」
小孩子嗜甜,傅閬也很喜歡吃她做的鮮花餅,若秋分那日沒有顧南煙那些點心,他定然也會吃上一塊。
婉妃當日只是咬了兩口,就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直到現在還是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若是傅閬一整塊下肚,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臣妾明知宮中發生此等惡事,卻藏於心中不敢說出來,實在羞愧難當,請皇上責罰。」
許是站的時間久了,婉妃的身體晃了晃險些跌倒,安陽帝這才想起她前幾日剛被下過毒尚未恢復。
他擺了擺手道:「此事你也是受害者,朕不怪你。」
「況且當年你也只是個小宮女,若不是皇后出面,怕是小命都沒了。」
他看向地上的賢妃,咬牙切齒道:「這惡婦多年來披著溫恭賢良的外皮,實則內里早已腐爛惡臭,隱藏如此之深,連朕都沒有看出端倪,實在是可惡至極!」
後宮向來是民間女子的表率,無論是衣著打扮或是言行舉止都頗受人追捧。
特別是賢貴妃,在她還是四妃之一,上面還有個寧貴妃壓著的時候,就已名聲在外。
若是這事傳出宮去,會引起怎樣的風波實在難以想像。
一直沒出聲的賢貴妃緩緩抬起頭,盯著安陽帝看了半晌,隨即嗤笑一聲。
她眼中含著淚,仰頭笑了一會,那聲音似乎是嘲諷,又帶著解脫。
「臣妾這身外皮,不是皇上您親手披上去的嗎?」她幽幽的看向安陽帝,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難道您忘了,當年妾身尚且年幼之時,隨母親進宮參加先皇壽宴,您與臣妾說過什麼?」
安陽帝聞言,原本盛怒的表情一怔,像是看到了瘋子一般:「先皇還在時,朕還是皇子,何曾與你有過交集,更遑論交談。」
在遇上衛藍之前,先皇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無論什麼宴會他的座位都是擺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怎麼可能有機會與臣子之女有交集,除非……
「你說的是先皇過世那一年?」
當時先皇的身體已經很差,太醫也無力回天,無奈之下有人提議提前做壽,就當沖喜。
而他作為衛家力捧的皇位繼承人,第一次坐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接受各種或羨慕或嫉妒的打量。
「皇上果然不記得了。」賢貴妃再次咯咯的笑起來。
「可憐父親因為您一句話記了這許多年,時時提醒臣妾要賢良恭順,便是就寢時都不能忘記。」
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卻停不下來。
安陽帝蹙眉:「朕與你說過什麼?」
當時他與衛藍正是情濃之時,那天的記憶中唯一女子的身影就是她,其餘都是些上前與他寒暄的大臣,根本不記得還有賢貴妃這號人。
似乎是笑夠了,賢貴妃停了下來,也不顧手上沾上的常嬤嬤的血跡,胡亂抹了把臉站起身,又提著裙擺抖了抖,似乎想將上面的灰塵抖落。
她這番動作大開大合且乾脆利落,與平日溫吞柔和的舉動大相逕庭。
「想來皇上不知道,臣妾從出生起便是個活潑好動的,整日與男孩子般上躥下跳,上樹掏蛋下水摸魚的事更是沒少干,一天到晚不知惹了多少禍,比臣妾的哥哥還讓母親頭疼。」說到這,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