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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整個人都傻了,連斷臂處的疼痛都顧不得,只是呆呆的盯著那掉在地上的一節手臂,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想到這件事,寧宗遠的臉色由青轉白,看向顧南煙的眼神帶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
他已經失去了掌管衛陽軍的權利,如今寧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寧宗清,就算傾家蕩產他也不能讓弟弟少一根毫毛!
他面色沉沉的朝身後的手下吩咐了一句,那人領命退下,片刻後抱了個一尺長的盒子過來,將之放在還未清點的那一堆契書上面。
顧南煙斜眼看向寧宗遠,嘲諷的勾了勾唇。
寧宗遠被她看的渾身發毛,清了清嗓子道:「下人粗心,忘了一匣子東西在外面,幸好及時發現了。」
他這話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相信的,卻也都心照不宣的沒說話。
不過他的行為倒是讓安陽帝的心理平衡了些,感嘆顧南煙這個瘋丫頭能讓一國將軍都怕了她,簡直前無古人,後面也不會有來者!
金掌柜檢查的仔細,再加上還要讓人出宮核實一些情況,因此直到午膳時間還沒查完。
寧貴妃被顧南煙氣的頭暈,早在一個時辰前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回了自己的寢宮。
此時只剩安陽帝一人坐在上首,餓的肚子咕咕直叫。
卻見顧南煙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小布袋掛在了身前,不時從裡面掏一些吃的出來,偶爾還會遞給傅拓幾塊糕點。
布袋並不算大,她卻整整吃了半個多時辰沒住嘴,讓人很想將那袋子拽過來,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安陽帝見他二人吃的香,陰陽怪氣的哼了哼。
許公公見主子一直往顧南煙二人之間的小桌子上瞥,猶豫道:「皇上可是餓了,不如奴才讓人傳膳可好?」
安陽帝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傳什麼膳,沒見朕忙著呢嗎!」
說罷又往顧南煙那裡看了一眼,再次哼了聲。
許公公:「……」
您一個看熱鬧的,有什麼好忙的!
他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腦中急轉,見到顧南煙又遞了一塊黑色的不知道什麼糕點給太子,許公公瞬間意會。
他急忙邁著小碎步跑到顧南煙面前,討好的笑了笑。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顧南煙狐疑的看向他,咬了口手中的巧克力派。
「幹啥?」沒見她正欣賞屬於她的銀子呢嗎,跑過來擋光呢!
許公公裝作沒看到她嫌棄的眼神,點頭哈腰的道:「這都過了午時了,皇上還沒用膳呢,您看能不能把吃的勻一些出來……」
「不能!」
顧南煙斬釘截鐵拒絕,一隻手緊緊捂著身前的布袋子,防賊一樣斜眼看他。
許公公嘴角抽了抽,回頭看向裝作若無其事,實則眼神不時掃過來的安陽帝,心底發苦。
他覺得主子最近怕不是中了邪,沒事就愛招惹這位小祖宗,明明每次都要脫層皮還樂此不疲!
想是這樣想,可若是完不成安陽帝的交代,今日脫層皮的人就是他了。
見顧南煙不時往那一箱子銀票上瞅,眼底的興奮顯而易見,許公公咬了咬牙。
「雜家拿錢買還不行嗎!」他跺了跺腳從腰間揭下一個荷包,從裡面掏出一錠銀子。
雖然現在的顧南煙並不缺這點銀子,可見錢眼開是她的本質!
於是她幾乎沒有猶豫的一把奪了過來,從布袋中拿出一塊去了包裝的巧克力派。
「這些銀子只能買一塊。」她將東西遞給許公公,後者趕忙掏出乾淨的帕子接住。
之後便千恩萬謝的小跑回皇帝身邊。
安陽帝滿意的拿起來,還沒等許公公取來銀針試毒便一口全塞進了嘴裡。
許公公:「……」
許公公無力吐槽,心累的將手中的銀針收了回去,還以為主子接下來該消停了。
誰知第一次吃巧克力派的安陽帝食髓知味,瞪大了雙眼驚喜的將嘴裡的東西咽下,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沾在嘴角的巧克力。
「咳……」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眼神再次往顧南煙那邊看去。
許公公:「……」
「皇上,那塊糕點花了雜家二十兩銀子呢!」許公公委屈巴巴的道。
他雖然是太監總管,卻從不會亂收賄賂,除非是皇帝默許的。
雖然二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算多,可他瞧著主子這兩眼放光的模樣,是要吃光他積蓄的節奏啊!
安陽帝十分看不上他那副扣扣搜搜的德行,壓低聲音沒好氣的道:「回頭朕雙倍補給你,瞅瞅你那小氣勁,還大總管呢!」
許公公:「……」
大總管怎麼了?
大總管也得存銀子養老!
不然指著您這不靠譜的模樣,雜家將來都得吃土!
他摸了摸荷包里的銀子,心痛不已的又跑去跟顧南煙買點心了。
事實證明,許公公不愧是皇帝身邊幾十年的老人,對他家主子的了解可以說十分透徹。
他接連跑了五六趟,最後咬咬牙跺跺腳,讓人從他的小柜子里取了一千兩銀票。
顧南煙也裝模作樣的讓人出宮取了個箱子過來,把裡面原本裝著的衣服之類的雜物全都劃拉進空間裡,又裝了滿滿一箱子巧克力派,這才讓安陽帝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