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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煙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拽住瞿子峰抓著柳珍珍的手,用力一甩。
吃痛之下,瞿子峰下意識鬆手,整個人便被顧南煙甩了出去。
他忍痛抬頭,見來人是顧南煙不由怔了怔。
「你在做什麼?」顧南煙一字一頓的問,頗有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低頭看向腳下撒了一地的飯菜,感覺心痛的仿佛要流血。
她狠狠的瞪了瞿子峰一眼,回頭去看柳珍珍。
柳珍珍垂著頭,唇瓣已經被她咬出了血,見顧南煙望向自己,嘴角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瞿子峰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穩住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這位姑娘誤闖軍營,怕是迷路了,我只是想將她送出去而已。」
他說罷看向依舊垂著頭的柳珍珍:「這位是護國皇長公主,上次吳陰縣破城時,便是她帶人前來救援,顧老將軍是她的祖父。」
他像是在提醒她什麼一般,眼含深意的道。
「出口離這裡有段距離,你一個人怕是又要迷路,這便隨我走吧,我找個人將你送出去。」
見柳珍珍依舊咬著唇不說話,他似乎有些著急,偷偷看了顧南煙一眼。
顧南煙眨巴眨巴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後的柳珍珍,在瞿子峰再次開口之前,語氣涼涼的道:「你想將本宮的表姐帶去哪裡?」
瞿子峰一愣,沒反應過來她說的人是柳珍珍,還四處看了看神情疑惑。
「屬下並沒有見過公主的表姐,更沒有將她帶走……」
柳珍珍身形單薄的站在她身後,想到她揍人時的狠辣,瞿子峰有些著急。
當初知道由於他的失誤丟失令牌,致使城門大開放敵人進城,害死不少鎮北軍,他祖父親自上書皇上請罪。
皇上看在祖父駐守邊城多年,殺敵無數戰功累累的份上,讓人打了他五十軍棍。
軍棍和宮中的板子可不同,傷的都是裡面。
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兩個月才能勉強起身,最近才剛剛恢復。
可他回想起來,這五十軍棍跟顧南煙的拳頭比起來似乎有些不夠看。
那種拳頭專往痛處打,卻被人按在地上動也動不了的無力感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想到這,他隱晦的給柳珍珍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快跟自己走。
若是被顧南煙發現她的身份,知道她就是那個偷他令牌,害得鎮北軍損失慘重,顧曜祖孫險些慘死的人,她怕是會被當場打死!
倒並不是他不在意鎮北軍的死活,心向柳珍珍。
而是他明白她也是受人指使,逼不得已之下才做下這等錯事。
雖然造成的後果嚴重卻罪不至死,他寧願將她交給祖父或是顧老將軍處置,也不想她落入這個女煞星手中!
第312章 嫁妝
十二月初的風帶著如刀的寒冷,將柳珍珍吹的打了個寒顫,瞿子峰卻急的滿頭大汗。
他壯著膽子靠近顧南煙,想越過她將柳珍珍拽走。
顧南煙眯著眼,考慮是否該將他的胳膊打折。
然而沒等她動手,她身後的柳珍珍便一個閃身,躲開了瞿子峰伸過來的手。
見他驚愕的愣在原地,柳珍珍抿著唇道:「多謝瞿小將軍好意,只是珍珍還要為公主準備飯食,怕是不能跟你走。」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難辨。
「當日偷盜令牌之事是珍珍的錯,辜負了小將軍一番情意,亦是我的不是。」
「只是你我本就不是同路人,不該再有交集,珍珍無父無母是個不祥之人,配不上將軍。」
幾句話說完,柳珍珍拽著顧南煙轉身就走,留下瞿子峰呆愣在原地。
二人去了灶房相對無言,顧南煙斜眼看著因為有心事而手忙腳亂的柳珍珍,咂了咂後槽牙。
「那慫看上你了?」她直言不諱的問到。
正背對她的柳珍珍後背僵了僵,隨後平靜道:「當初我以寧真的身份接近他,他說過要娶我。」
「你不喜歡他?」
柳珍珍垂下頭沒有說話,半晌後呢喃的道:「我無顏面對他。」
她與他從相遇開始便是一場騙局,她想起來都羞愧難當,又何談喜歡。
聽出她下意識的迴避自己的問題,顧南煙挑了挑眉,沒再繼續問下去。
瞿子峰望著她們離去的方向,在寒風中站了半晌,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他想不明白為何她在突然消失後,突然出現在顧南煙身邊,也不想去深思,生怕答案依然讓他失望。
只是他也不會任由她繼續呆在軍營中,不管她有何目的,他都不希望她再錯下去。
由於京中情況緊急,考慮到幾萬大軍行進緩慢,顧曜當夜便帶著鎮北軍開拔,顧南煙與李逸則晚兩日再走。
第二日,二人回上山村看劉氏。
劉氏見到李逸十分歡喜,拉著他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聽說他有意娶自家孫女,孫女也沒反對,她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她從臥房內的床下取出一個小匣子遞給顧南煙,滿是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
顧南煙疑惑的接過,打開後發現竟是一匣子面額不等的銀票,以及一些碎銀子。
「這些都是你給阿奶的,阿奶都存了起來給你當嫁妝。」
說罷她又笑意吟吟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由帕子包裹著的東西,打開後竟是兩隻拇指粗細金晃晃的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