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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二老爺信不信,這都是事實,屬下犯下如此大錯,要打要殺絕無怨言。」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接著道:「只是寧王派人送給屬下的信件如今正在夫人手中,若是二老爺非要冤枉夫人,恐怕整個將軍府都會毀於一旦。」
寧王確實派人私下接觸過他,只是那時就連寧王都還沒找到皇帝的下落,他去上山村只是去殺顧南煙而已。
顧慎聞言不敢置信的瞪著他,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顧曜嘆了口氣,看著趴在地上的人道:「當年老夫救你一命,本也沒想讓你報答,是你非要留在死士營中效力,以報救命之恩。」
「如今卻將整個將軍府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定定的看著辰東:「這便是你的報答嗎!」
辰東聞言渾身顫抖,雙手死死抓住地面,片刻後咬牙跪在顧曜面前,用力的磕了三個頭。
「這事若是不牽扯上夫人,只是區區一手下背主而已,並不會牽扯到將軍府。」
他頓了頓,抬頭看向顧曜,眼中帶著決絕。
「將軍救命之恩,辰東不敢忘,是辰東對不起您的厚愛,對不起將軍府,只希望能有來世,做牛做馬報答將軍。」
說罷,他將手中的劍往脖子上一橫,就要用力抹下去。
顧曜和顧慎一驚,同時上前一步,奈何距離太遠,根本來不及阻攔。
二人正無奈之際,眼前突然火光閃現「砰」的一聲巨響之後,有什麼東西打在劍尖,隨後又是一陣巨響,辰東哀嚎一聲,捂著胳膊倒地。
顧曜朝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顧南煙穿著裡衣,閒閒的倚在門邊,手中還握著一個奇怪的盒子。
「這輩子人都沒做好,下輩子做畜生能幹啥好事?」顧南煙嘲諷道。
「還是你覺得你死了,老子就會放過葛氏?」
她語氣不咸不淡,聽在辰東耳中卻仿佛驚雷。
「她是你母親,你不能……」
「可拉倒吧。」顧南煙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葛氏算什麼東西,還想當老子的娘,就沖你這句話,一會先斷她一根肋骨。」
說罷也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顧慎的方向。
「我已經派人到將軍府去『請』二夫人過來,顧二老爺不會介意吧。」
顧慎一愣,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白芷和四個西胡人正站在她左右,一副防備的模樣看著他們這邊。
「當然不會。」顧慎趕忙道。
「這事的受害者本就是你,怎麼處置由你說了算。」
顧南煙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將手木倉別在腰間。
白芷忙將準備好的披風圍在她身上,又進屋端給她一杯熱茶。
「閨女,要不你還是回屋等著吧。」
如今天氣還冷,顧慎心疼女兒淡薄的小身子受不了凍。
顧南煙擺擺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顧慎見勸她不住,也無奈的同顧曜坐了過去。
「南姐兒,你手裡那東西是何物?」
顧曜記得皇帝在上山村被圍攻的時候,那個將弓弩手一舉干翻的神秘暗器,便像今日這般巨響。
顧南煙沒說話,將木倉掏出放在桌上,還沒等顧曜伸手,她又拿起木倉,將彈夾卸下來,又將單道里的子單退出來,才又放下。
整個過程不過一息之間,她動作連貫又迅速,將二人看的回不過神。
顧曜小心翼翼的拿起手倉,翻來覆去的看。
「如此精細的做工,老夫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別的不說,就那光滑平整的外表,就非一般鐵匠能做成的。
顧慎也好奇的伸過腦袋,他將子單拿在手中端詳一番。
「這就是打中辰東的暗器?」
他可是看到了,胳膊上那血窟窿嘩嘩流血,止也止不住,怕是那暗器還留在傷口裡呢。
顧南煙點點頭:「這個是子單。」
她見二人似乎很感興趣,想著葛氏還沒帶回來,索性從顧曜手中接過木倉,給他們講解起來。
「子單中裝著火藥,將子單裝入單夾,便自動進入木倉膛,然後扣動扳機。」
她做了個射擊的動作道:「這時撞針撞擊單殼,使其中的火藥燃燒,釋放出強大的能量,將彈頭推出木倉膛,擊中目標。」
顧南煙收回手,見二人云里霧裡的模樣,突然想起來他們可能聽不懂。
她嘴角抽了抽,默默將手倉收了起來。
顧慎雙眼亮晶晶的,雖然沒聽懂閨女說的啥,可莫名有一種很厲害的感覺。
他剛想問問她這東西是哪來的,若是可能的話他也想買一把,卻被顧曜攔了下來。
他緩緩衝顧慎搖了搖頭,二人便開始沉默,誰也沒再說什麼。
顧南煙只當沒見到他們的小動作,心情頗為不錯的彎了彎嘴角。
大概小半個時辰後,侯骨阿獅蘭拖著五花大綁的葛氏進了院子,一起過來的還有她的貼身侍女紅梅。
此時天已微亮,紅梅一進門便見到顧曜,縮著脖子抖了抖。
待看到一旁的顧慎,趕忙踉蹌著跑了過去,撲倒在他跟前。
「老爺,您救救夫人吧,大小姐她瘋了!」
紅梅髮髻凌亂,身上的衣服也穿的亂七八糟,看得出是急慌慌套上便跟過來了。
顧慎冷哼一聲,抬腳將她踹了出去,眼神不善的看向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