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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何解?」
怎的樣條魚都成了為了他,這女人想討好他也用不著如此牽強附會。
孫琦問的毫不在意。
「妾身記得老爺年輕時曾說過,待日後官位亨通,事業有成之日,定要在院子裡養一池錦鯉。」
「到時您會每日親自給魚兒餵食,喝著茶看著它們在池中嬉戲,這才是您想過的日子。」
「本官何時說過這種話?」孫琦意外。
他年輕時確實喜歡養錦鯉,可隨著官位越來越高,要處理的事也越來越多,根本沒時間琢磨這些。
便是以前養的那一池子紅鯉也早就死光了。
趙氏紅著臉低下了頭。
「是妾身剛入門不久,為您與夫人守夜的那一日不小心聽到的。」
孫琦聞言一頓,蹙眉思索片刻。
趙氏進門後便被他放到最偏僻的院子裡,這些年露面的機會一隻手數得過來。
為他與烏氏守夜……
好像是有那麼一次。
她進門後烏氏整日發脾氣,那日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將趙氏喚到跟前連打帶罵,差點將她肚裡的孩子打沒了。
他當時正值升遷之際,還需要盛老太師幫忙打點,不敢違逆烏氏的意思,因此並沒勸阻。
許是見他沒有拉架,對趙氏沒有絲毫憐愛之心,烏氏心中爽快不少,便停止了打罵,將趙氏趕到外間守夜去了。
那是唯一一次他們同處一室的機會。
那一夜都說過什麼他已經忘了,只記得烏氏報復一般纏著他不放,與他折騰了一整宿。
許是完事之後,他抱著尚還年輕漂亮的烏氏說了什麼胡話,被外間的趙氏聽見了吧。
可她當時已然傷痕累累,竟還有心思聽自己說了什麼。
且牢牢記在了心裡……
孫琦嘴角下拉,垂著一雙不算明亮的眼睛盯著趙氏半晌。
「天氣尚寒,以後出門多穿點。」
他依舊沒甚表情,主動坐在趙氏身邊,捏著她冰涼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
仔細的擦拭著餵魚時沾上的水漬。
天氣已經開始轉暖,池子裡的水卻還是冰涼刺骨的。
趙氏也不知在此處坐了多久,竟連掌心都是涼的。
「妾身曉得的,今日只是出門急了些,平時都要披件斗篷的。」趙氏柔聲笑道。
孫琦緩緩點頭,仍舊專注的輕拭她的指尖。
將她手上的水漬擦乾淨後,他反手將之握在了自己寬大溫暖的手掌中。
「走罷,去你屋裡坐一會。」孫琦拉著她的手起身。
趙氏抿唇輕笑,隨著他站起來。
二人一高一矮,一個體魄健壯,一個身姿搖曳,並排著走在鋪著石子的小路上。
他們誰都沒說話,只默默的走著,背影看起來格外般配。
道路兩旁是各種花草樹木,在這個季節大部分只剩枯枝,只有一棵棵松柏常綠。
當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趙氏的髮絲被風吹亂,下意識的摸了摸鬢角處。
突然腳下一頓。
「怎麼了?」孫琦疑惑的回頭看她。
趙氏的神情微微慌亂,一手摸著空蕩蕩的右耳。
「妾身的耳璫不見了一隻……」她往腳下四下看了看。
「許是掉在了池塘附近,老爺可否在此等妾身片刻,容妾身回去尋一尋。」
「一隻耳璫而已,何必那麼麻煩,回頭我讓人尋幾副好些的給你送去。」
孫琦看向她左耳的耳璫,金色的鑲邊包裹著綠色翡翠,樣式有些老舊,看起來不值幾個錢。
趙氏卻不肯:「這副耳璫是妾身入府前母親親手為我戴上的,乃是外祖母的遺物,對妾身來說意義重大。」
(
第717章 教訓
趙氏神情略微有些焦急,卻依舊用不急不緩的語氣道:「老爺且去前邊兒的小亭子裡等著,妾身去去就回。」
見她是真的很珍惜那對耳璫,孫琦也沒說什麼,放開她的手讓她自己去尋。
等趙氏走遠後,他便往趙氏說的小亭子走去。
剛剛走近便聽到亭中傳來兩個女子的嬉笑聲。
孫琦眉頭微微蹙起,剛想呵斥是哪個不懂規矩的在此喧譁。
便聽其中一個聲音略微低沉些的女聲道:「什麼錦妃娘娘,也不過是個小浪蹄子罷了,否則憑她庶女的身份如何能得皇上看重。」
這道聲音裡帶著濃濃的不屑,即便看不到她的臉,也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語氣中的鄙夷。
孫琦聞言瞬間黑了臉,腳下一頓停止了往前走的動作。
「誰說不是呢,我曾遠遠的見過她一眼,長相算不上出類拔萃,身形也很一般,就是那雙眸子煞是會勾人,我一個女子被她看一眼都覺著渾身酥麻,更何況是男子。」
「依我看吶,就她這功力,不得練個十年八載……」說這話的女聲咯咯笑了兩聲,語氣中滿是揶揄。
被長青柏擋住身形的孫琦臉更黑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
「怎麼可能,那個小蹄子才多大歲數,照你這樣說豈不是從還是娃娃的時候便學著勾引男人了?」聲音略低沉的女子表示不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別忘了她娘是怎麼進的孫府,老爺怕我們夫人怕的像是耗子見了貓兒一般,這麼多年都只有夫人一個,怎得偏偏納了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