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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很緊張,雙眼緊緊盯著床上的人,腳下沒注意,踢翻了擺在床尾的凳子。
原本正在熟睡寧宗清被吵醒,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剛好望進黑影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
他嚇的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待透過月光看清來人的臉時先是一怔,隨後大喜過望。
「是你!」
寧宗清激動的想起身,費了半天勁也沒成功,身下的床板發出不堪負荷的吱嘎聲。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是大哥讓你來救我的嗎?」一番動作下來,寧宗清已經滿頭大汗,他喘著粗氣問出這話。
眼前的人沉默不語,只幽幽的盯著他看,寧宗清卻並沒發現她的異狀。
想到自己目前的情況,他原本驚喜的眼神迅速變得黯淡。
「顧南煙那個賤人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把我變成了這副模樣,我如今便是動一下都困難。」
他看向黑影,語氣中帶著憤恨:「我如今行動不便,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將我救出去……」
他眯了眯眼,咬牙切齒道:「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你不如去將顧南煙那個賤人殺了,到時候群龍無首,大哥再多派些人來救我也能容易些。」
他自說自話了半晌,面前的人影半個字都沒有,只是盯著他看,眼神中充滿恨意。
寧宗清這才發現不對,他看向她,不悅的皺起眉頭。
「你啞巴了嗎,跟你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黑影張了張嘴,扯出一抹冷笑。
「寧宗清,你還真是個蠢貨!」
聽到她的話,寧宗清明顯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眼前這人嘴裡說出來的。
「寧真你瘋了嗎,敢這樣對我說話!」
他伸出臃腫的如同一根根小蘿蔔的手指,費力的挪動身體似乎想抓住她,卻被她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閃躲之間她手中的的匕首折射出一道銀光照進寧宗清的眼底,接著脖頸便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
寧宗清的呼吸一滯,不敢置信的望向寧真。
「你想幹什麼!」
他聲音沉沉,說話間脖子上的肉抖動,蹭在刀刃上,很快洇出一道血痕。
「你別忘了,我是你哥哥,也是寧家的二少爺!」
寧真聞言冷笑一聲,諷刺道:「哥哥?」
「你又何曾把我當過你的妹妹。」
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寧真的眼神充血,表情有些扭曲。
「況且,我從來都不是寧家的人!」
她將刀口又往前送了送,寧宗清脖頸間的口子更深了,不過一會得功夫血跡就濕透了衣領。
寧宗清這才開始害怕起來,雖然他自從變成目前這幅樣子以來,每時每刻都想一死了之,省的像個廢人一樣只能在床上躺著。
可是想死和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寧真,你別衝動。」他軟下聲音道。
「這裡是顧南煙的地盤,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可是若真將我殺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到時候若是被她的人抓住,你的下場怕是比我還慘。」
像是怕她不信,他趕忙解釋道:「我聽送飯的說,顧南煙已經很皇上談好了條件,要拿我換銀子。」
「之前你不是也曾調查過她的事,該知道她有多貪心,若是斷了她這麼大一筆財路,她怕是要恨死你。」
寧真握刀的手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明顯僵了僵,想到那人用厭惡或憤怒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臉瞬間一白,手中的刀不由自主的離他遠了些。
寧宗清雖然行動不便,可常年習武的反應不是她能比的,見狀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掰。
寧真手腕一痛,條件反射的送來了手。
卻見寧宗清利落的接住,眼中寒光一閃將她拉到眼前,刀尖對著她胸口用力一刺。
「賤人,簡直不自量力!」
寧宗清揚起一抹殘忍的笑,用盡全身力氣刺向她心口。
寧真本就只學過幾招防身的招式,此時根本掙脫不開他拽著自己的手,無奈之下絕望的閉上了眼,喃喃了一句什麼。
一聲嘆息從一側的黑暗中傳來,還沒等二人反應,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響起,隨即就是一陣陣殺豬般的嘶嚎。
門外的神風小隊巍然不動的守著門,仿佛根本沒聽到屋內的動靜。
燭火被人點亮,掙脫鉗制的寧真緩緩睜開眼,就見顧南煙正坐在屋內的茶几前定定的望著她。
她怔怔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顧南煙,臉色更加蒼白。
「寧真?」顧南煙挑了挑眉,端起阿獅蘭給他倒的茶水喝了一口。
似乎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顧南煙,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她,頭卻輕輕搖了搖。
「柳珍珍?」
顧南煙再次開口問道,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再次得到她否定的搖頭。
「我娘姓柳。」她補充道。
顧南煙頷首,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只靜靜的坐在那裡喝茶,沒再出聲,似乎在等對方自己交代。
屋內除了被堵住了嘴的寧宗清發出的痛嗚聲,只剩下幾人的呼吸聲。
見對方不說話,顧南煙也不急,對阿獅蘭吩咐了一聲就開始倚著靠背閉目養神。
阿獅蘭打開門出去,不過幾息時間便拿著一冊畫本子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