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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傅是大事,可妹妹的身體更重要,若是因為這事病倒了,他娘怕不是要扒了他的皮!
將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緊了些,顧南煙吸了吸塞住的鼻子,再次丟出一個白眼。
「輕微感冒而已,已經吃過藥了。」
許是昨夜喝了點酒,又吹了涼風,未免病的更厲害,她出門前吞了幾顆感冒藥。
她身體向來強壯,整日一副扛著棍子就能上山打虎的模樣,顧雲澤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
雖不知感冒是何意,看她這樣子也知道是感染了風寒。
想到妹妹生病還要早起陪自己出門,顧雲澤更加內疚。
「要不……老太傅那邊我自己去,你還是回府歇著吧。」
風寒可大可小,妹妹定然是因為壽宴之事思慮過度,休息不好才會生病。
面對書呆子二哥擔憂的眼神,顧南煙果斷搖頭拒絕。
李逸已經跟人家說好了,今日他們三人一起拜訪。
她若失約未免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萬一連累了顧雲澤,不收他做學生,她這一早上豈不是白遭了罪?
見他愧疚,顧南煙轉移話題好奇的問道:「我看你也不像那不喜讀書的,按理說書院中應當也有好先生,你為何不願意去。」
書院考勤,一個月他最多去七八日,有時整月的見不著人。
就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德行,要不是仗著成績好,怕是早就被院長趕了出來。
「書院先生教的內容我早已倒背如流,再去上課也不過是耽擱時間。」
見她執意跟著,顧雲澤知道勸不動她,也就沒再說什麼,端著小板凳往她身前一坐,為她擋風。
「還不如多去書鋪轉幾圈,買些好的文章回家仔細研讀,總好過在書院中枯坐。」
他說罷用鐵鉤子撥了撥碳火,讓它燒的更旺一點。
這倒是不假,據她所知,顧雲澤在自己的院子裡單獨辟出兩間屋子,將中間的牆打通作為書房。
聽說裡面的書籍多到落不下腳。
「那你至今為止,總共讀過多少本書?」
顧南煙問出這話純屬好奇。
因為她常聽將軍府的人說他讀書天分極高,寸厚的書他不過三日便能讀完,且已經融會貫通。
對於翻開課本就犯困的顧南煙來說,這種超級學霸型的腦子讓她十分羨慕。
「也沒多少。」
顧雲澤搖頭嘆息:「你也知道,我雖偶爾出去遊學,母親卻不許我走遠,大部分時間還是居於京中。」
「因此這些年也只是讀完了京城大小十幾間書鋪中的書而已。」
讀書人都很清高,特別是那些大儒,總喜歡遺世獨立飄然世外。
因此好些名家並不在京城,反而隱居在偏遠僻靜的鄉下或是小鎮上,很少有作品流入京中。
他說這話時,面上帶了些遺憾以及羞愧,仿佛自己只讀完了整個京城的書是件很羞恥的事情。
一頁紙都讀不下去的顧南煙:「……」
她是不是被凡爾賽了?
見妹妹木著張臉盯著自己,顧雲澤絲毫沒察覺自己方才的話有什麼問題。
反而一臉嚮往的道:「老太傅雖是帝師,教的乃是帝王之道,可他同樣是首屈一指的大儒。」
「據說家中藏書多過宮中藏書閣,其中很多都是從各地搜羅而來的孤本,在外面是找不到的。」
(
第367章 出門沒吃藥
顧雲澤平日端的風度翩翩,不知迷暈了多少小姑娘。
此時說起白太傅,他滿臉痴迷,對人家的藏書表達了無比的嚮往,差點沒流哈喇子!
顧南煙不忍直視。
她咧了咧嘴,一言難盡的問道:「所以你之所以如此興奮,並不是因為白太傅?」
而是盯上了人家的藏書?
這就有點難辦了。
顧南煙摸了摸下巴。
孤本這種東西一聽就很珍貴,不知道付出什麼代價人家才給借閱。
兩人聊了一路,大部分時間都是顧雲澤在說,顧南煙聽著。
等到了晟王府,李逸早已等在門口。
他也沒等二人下馬車,掀開車簾便鑽了進去。
抬眼便見到顧南煙裹得跟個球似的,雙頰泛紅的縮在車廂角落裡,不由皺起了眉。
「你不舒服?」李逸問道,隨後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有些熱。」
他不滿的板起臉,「生病還跑出來做什麼,若是嚴重了怎麼辦?」
顧南煙訕訕:「已經吃過藥了,過會就好。」
這種小感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先不說她自己就能醫治,就她的身體素質,即便不吃藥也會自愈。
李逸卻不吃她這套,將特地準備的熱乎乎的手爐塞到她懷裡,換下她手中已經沒什麼溫度的那隻。
「你這樣子就別到處亂跑了,我先送你回去。」
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說罷便掀開車簾,讓車夫調頭回將軍府。
顧南煙見狀趕忙伸出手拽住他衣袖。
「真的不用。」
「就是昨晚喝了點酒又吹了風,有點頭疼而已。」
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的棉被散開,周圍的冷風瞬間鑽進衣襟。
顧南煙抖了抖,卻依舊沒收回手,執著的拽著李逸的衣袖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