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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皇甫皓根本看不到眼裡。
見母后發怒,皇甫皓面具下的臉更加扭曲,非但沒有想起蕭仁令對他的好,反而更加怨懟。
「母后沖兒臣發什麼火,難道兒臣說的不是事實?」他梗著脖子反問。
「我可是聽下邊的人說了,這兩日有幾個原本站在我們這邊的大臣紛紛倒向丞相那邊,舅舅丟了人便只顧躲在家裡,可想過應對之策?」
「別說應對,我看他短時間內連門都不敢出了,估計是怕再遇到顧南煙。」言語中儘是對蕭仁令的鄙夷。
「你、你這個混帳東西,說的什麼胡話,你舅舅怎會怕那賤人。」
蕭皇后氣的不輕,自從這個兒子從嘉南國回來之後,性情一日比一日扭曲,渾身充滿了戾氣,對蕭仁令這個他以前最親近的親舅舅都有了不滿。
蕭皇后知道他是因為毀容的事才心性大變,平日也都讓著他。
可他將自家哥哥形容的如此不堪,當真觸及了她的底線。
「你莫要忘了,你的太子之位是誰幫你得來的,又是誰在背後汲汲營營為你謀劃,否則你當你還能坐在這太子之位上!」她胸口劇烈起伏,抖著手指著皇甫皓。
「你給本宮滾回東宮好好反省,下次若再說你舅舅的不是,以後都別來見本宮!」
蕭皇后當真氣極,原本蒼白的臉瞬間染上紅暈。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與皇甫皓說話。
皇甫皓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目,片刻後逐漸轉為陰沉。
他死死的瞪著自己的母后,最終忍下心中怒火甩袖而去,卻在門口遇見了前來請安的三皇子。
三皇子低眉順眼的向他問安,太子陰鷙的凝視著他的臉。
皮笑肉不笑道:「三皇弟最近來的倒是勤快,莫不是覺得孤不行了,跑來拍母后的馬屁,準備接替孤坐這太子之位?」
三皇子皇甫驊頭也沒抬的將腰彎的更低:「臣弟不敢,太子之位是二哥的,臣弟從未肖想過。」
他的態度恭謹守禮,讓人挑不出錯處。
然而卻未能讓皇甫皓舒心。
「知道是肖想便好。」他陰冷道。
「孤便是做不成這太子之位,也輪不到你!」說罷他冷嗤一聲,甩袖遠去。
皇甫驊直到他走遠才直起腰身,抬起一張清秀的臉,遙遙望著兄長消失的地方,半晌嘆了口氣,這才往殿內走去。
「兒臣給母后請安。」皇甫驊單膝跪地,禮節絲毫不差。
「你來了。」蕭皇后躺在床上,餘氣未消的揮了揮手讓他起身。
「兒臣聽說母后不舒服,特來探望……」他看向一旁伺候的宮女問道:「母后身體可有大礙?」
那宮女淺淺一笑道,「御醫說了,娘娘氣急攻心才會暈倒,只要按時吃藥不幾日便能恢復,殿下無需憂慮。」
皇甫驊聞言微微頷首,聽到咳嗽聲卻還是坐到床沿,親自斟了杯清水餵給蕭皇后。
蕭皇后喝了兩口就不喝了,留著長甲的手將茶盅推開。
「本宮沒事,你也不用如此殷勤,不知道的還當本宮得了重病。」她的語氣算不上好,帶著點不耐煩。
皇甫驊端著茶盅的手一頓,片刻便神色如常的將茶盅放回到小几上。
「母后說的是,是兒臣莽撞了。」他起身扶著半靠在床頭的蕭皇后躺下,仔細給她掖了掖被子。
「只是兒臣身為人子,若不前來為您伺疾,恐遭朝中大臣指摘,到時不僅兒臣名聲不好,怕還會連累二哥。」
他柔和的笑了笑,語氣溫柔似低嘆:「您只當全了兒臣的名聲,便忍兒臣幾日罷。」
他這藉口任誰都能聽出是託辭,蕭皇后默了默,沒再趕他。
皇甫驊呆了近半個時辰才走,臨走前還囑咐底下的人好好伺候,這才放心離去。
看著他略顯蕭索的背影,蕭皇后身邊的大宮女不忍道:「三皇子純孝,娘娘這又是何苦。」
蕭皇后一改方才的厭煩之色,面上浮現一抹悲傷。
「他是本宮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本宮又如何不知他有多孝順,可太子之位只有一個,本宮不能給他任何奢望。」
她望著床帳苦澀道:「帝王家多生無情人,為了那個位置兄弟鬩牆的事比比皆是,更何況太子如今那性子……」
只怕她對驊兒稍有和色,便會引起他的猜忌,到時候還不知他能做出什麼事情。
見她眼眶通紅,大宮女的眼也濕了。
「苦了娘娘了,明明母慈子孝到人人稱羨,卻要刻意疏遠三殿下,太子終有一日會明白您的苦心的。」
「哪裡是本宮苦,苦的是驊兒。」
她的驊兒明明是一個那麼明朗又溫柔的人,卻被她帶累的整日龜縮於人後,一舉一動處處受制。
再過幾年便是三十的人了,卻連個正妃都不敢娶,膝下甚至連個子嗣都沒有。
而他不敢娶正妃,也沒有子嗣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太子尚未有正妻,更無嫡子。
想到這蕭皇后正了臉色:「本宮記得大哥說過,御史大夫孫諫有意將女兒嫁給太子,只是之前本宮嫌他官位太低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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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章 皇甫驊
御史大夫在大梁國只是個三品官,他的女兒配給太子確實有些低。
可如今形勢所迫,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