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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經她提醒,顧慎多少會對這個女兒有些反感,沒想到卻是自己遭了冷臉。
見葛慧慧一臉呆滯的樣子,顧慎有些不耐煩。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大管家見他臉色不好,趕忙對院子裡下人喝道:「動作快一點,沒見大小姐在這等著嗎,先將葛小姐的東西搬去夫人那裡。」
眾人聞言哪還敢耽擱,手忙腳亂的開始往外搬箱籠。
「不用了。」顧南煙出聲道。
她隨意的掃了站在牆邊的葛慧慧一眼,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這院子臭死了,老子才不要住在這裡,反正只是一夜而已,我去祖母那裡湊合一宿。」
說罷也不顧葛慧慧瞬間蒼白的臉,頭也不回的轉身便走。
一直低垂著頭沒說話的白芷,上前一步對著顧慎屈了屈膝。
「我家小姐對氣味一向敏感,聞不得廉價薰香刺鼻的味道,還請老爺見諒。」
說罷疾步追著顧南煙而去。
葛慧慧差點被氣暈過去。
她這薰香是父親托人從安陽國帶來的,珍貴的緊,怎的到一個小丫鬟嘴裡就變成廉價了。
她恨恨的盯著白芷的背影,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白芷沒說的時候顧慎還沒聞到,此時吸了吸鼻子,果然有一股濃香從院子裡飄過來。
顧慎鼻子有些發癢,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不滿的看向葛慧慧。
「你姑母沒告訴過你,不能亂動南姐兒院裡的東西嗎?」
她只是臨時來做客而已,居然將女兒的院子搞成這樣。
顧慎不滿的揉了揉鼻子又道:「趕緊把這味散散,一股子鳥糞味,有什麼好聞的。」
葛慧慧聞言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慎。
她家雖是商戶,可自打姑母被扶正之後,家裡便給她請了教習嬤嬤,一言一行皆是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學的。
包括這薰香,也是經過那嬤嬤指點。
平日裡小姐妹聚在一塊,都說她這香好聞,怎的到了這對父女面前便成臭的了?
覺得被針對了的葛慧慧只覺腦子裡嗡嗡作響,緊接著便是一陣眩暈。
她趕忙用手扶住院牆。
誰知手剛放上去,便聽見碎裂的咔嚓聲不斷,細碎的石子從牆面落下。
顧慎聽到熟悉的聲音,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兩步。
剛退出院子,便見院牆如同散了架一般,從葛慧慧手接觸的地方一路倒過去。
不過眨眼的功夫,整個聽風苑的院牆便沒了。
見原本打扮精緻的葛慧慧呆呆的站在那裡,滿頭滿臉的土。
衣服也由原本的白色變成了灰色。
顧慎:「……」
幸虧老子閃的快!
正坐在顧老夫人偏房裡的顧南煙聽到響動,心情愉快的彎了彎嘴角。
她對面的顧雲澤聽到小廝匯報,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你那一屋子醫書。」
那裡面可是有不少孤本,都是歷代神醫的不傳之術。
顧南煙喝了口茶,沖他翻了個白眼。
「房子又沒倒。」
她下手還是很有數的,沒了院牆,她就不信那小婊砸還能住在無遮無擋,滿是碎石塵土的聽風苑。
她瞥了眼一臉悠閒的顧雲澤:「你不去看書,來找我幹嘛?」
話說書生不都是拿著四書五經,一天到晚的念經嗎?
貌似這廝還在晟王府養傷的時候,她就沒見他看過書。
誰知顧雲澤給她倒了杯茶,溫和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
「書都在這裡,為兄正在看。」
說罷端起茶杯喝了口,半眯著眼開始搖頭晃腦起來。
顧南煙:「……」
老子好像被凡爾賽了……
她沉吟片刻,讓白芷將她帶來的小箱子拿過來,從裡面拿出一疊宣紙遞給顧雲澤。
顧雲澤接過後摸了摸紙張大為震驚,連忙讓人取來筆墨,揚手寫了幾個字。
「好紙,不但墨色不暈,紙張也極有韌性,為兄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用的紙。」
顧雲澤滿眼驚喜的看向顧南煙:「妹妹從哪得來的,可否賣與二哥。」
顧南煙一臉淡定的擺了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喜歡就拿去,這就是老子去茅廁時用的草紙,不值一提!」
顧雲澤:「……」
對於顧南煙回來這事,所有人都很高興,郭氏更是在前院準備了宴席,將軍府瞬間熱鬧了不少。
顧家人大多是武將,沒那麼多講究,便也沒分男桌女桌。
宴席除了葛氏,大房和二房都到齊了。
郭氏還讓人去西院請秋姨娘,只是秋姨娘推辭了。
桌上沒有礙眼的人,顧南煙的心情也還算不錯。
郭氏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拼命給她夾菜。
顧南煙也沒矯情,夾多少她就吃多少,將郭氏看的直樂呵。
「咱們南姐兒是個有福氣的,不像別家姑娘,一頓飯都沒有耗子吃的多。」
在場的除了郭氏和顧南煙,全都是男眷,她說這話也沒人覺得不對,反而覺得很是有道理。
顧雲戈坐在顧南煙下首,他給顧南煙夾了一筷子魚。
「確實如此,南姐兒有我顧家子孫的風範。」
說罷他朝右手邊正心滿意足抿著小酒的顧雲澤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