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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年劉氏沒再回去過,他以為劉氏過得很好,也沒特意來村里看她。
直到今早顧承宗風塵僕僕的找到老龍窩,他才知道,原來姐姐早就從顧家搬了出來。
劉氏強忍住淚水,拉著弟弟的手哽咽到:「你、你咋這麼老了……」
這才幾年沒見,四十多歲的人頭髮竟全白了。
劉成嘆了口氣,「孩兒他娘去年出了意外,人沒了。」
「啥!」
劉氏震驚,她看向劉成身後,果然只見到他一雙兒女。
她剛想問問怎麼回事,就聽顧承宗道:「我們剛才來的時候,見到村口有幾輛馬車,怕是南煙妹妹定的酒席到了。」
劉氏聞言這才想起院子裡還等著好些村民,趕忙擦了擦眼角的淚。
「你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今日便在家裡住下,咱們晚上再好好嘮嘮。」
說罷對顧承宗和藹的笑了笑:「你這孩子有心了,阿奶謝謝你。」
娘家是她心裡的一個疙瘩,雖然知道都是為她好,可有時想起來還是忍不住偷偷抹淚,沒想到她的孫子竟然這麼妥帖。
顧承宗不敢居功,忙道:「這可不是孫兒的主意,是南煙妹妹昨日就囑咐我的,說一定要將阿奶的娘家人請來。」
劉氏怔了怔,隨後也不覺得奇怪,笑眯眯的拍了拍顧承宗的肩膀。
「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
她早該想到,除了她的囡囡,誰還能跟她這麼貼心呢。
劉氏只覺心底熨帖,忙讓顧承宗去門口接人,她自己則帶著劉成和兩個孩子入座。
福滿樓的酒菜是吳掌柜親自送來的,他也是今早剛到明山縣,便聽說了顧南煙辦喬遷宴的事,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吳掌柜樂呵呵的吩咐手下人將東西搬進去。
「小丫頭不厚道啊,搬新屋這麼大的事居然也不說一聲。」
顧南煙翻了個白眼:「我倒是想說,也得能找到你人才行。」
吳掌柜聞言哈哈大笑,身上的肉都跟著抖了抖。
「臭丫頭,吳掌柜沒在,可老朽卻是在的,若不是今日正巧路過福滿樓,還不知道這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鄭鐵生掀開車簾。
可能是特意收拾過,他身上穿了件灰撲撲的長衫,臉上也不像上次那般油乎乎的,頭髮整整齊齊的在頭頂豎起一個髮髻。
顧南菸嘴角抽了抽,幾天不見,這老頭這是改行做道士了?
鄭鐵生彆扭的拽拽有些短了的衣袖。
這衣服還是跟福滿樓的廚子借的,他平日裡幾乎沒參加過宴席,衣服都是打鐵時穿的。
他清清喉嚨,從衣襟內掏出張紙遞給顧南煙。
「上次你走得急,為兄沒來得及把見面禮給你,這次便一起補上吧。」
顧南煙接過一看,竟然是張房契。
「這是京城的一間鋪子,位置還不錯,若是將來到了京城,做點小生意也好,租出去也罷總歸有些銀錢入帳。」
這是真的在為顧南煙考慮了。
他從吳掌柜口中聽說皇上的事,便知道這個小小縣城怕是留她不住。
顧南煙倒是挺驚訝,這廝之前打扮的邋裡邋遢,一出門都有人往他跟前扔銅板,實在沒看出他也是在京城有房的人。
只是她雖貪財,卻還不至於連一個老人的棺材本都不放過。
鄭鐵生見她又將房契還回來,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
「給你你就拿著,別婆婆媽媽的,這破東西老朽還有一盒呢!」
好歹他也是天下第一鑄劍師,別的不說,就光先皇的賞賜就幾輩子吃喝不愁。
顧南煙:……是在下輸了。
沒想到這老頭居然還是個隱形富豪!
一旁的吳掌柜見狀,樂呵呵的從車上取了個匣子。
「這是我們東家讓我交給你的,本是要感謝你救了一城百姓,如今看來當做喬遷禮想來更合適。」
顧南煙打開匣子一看,「這是縣城商鋪的房契!」
吳掌柜笑道:「正是,還是緊挨我們福滿樓的商鋪。」
這兩間鋪子本在晟王名下,是鎮上最繁華的地段。
顧南煙整個人都蒙叨叨的。
現在的人都這麼豪的嗎,她搬家擺喬遷酒他們就送房子。
那要是有一日她成親擺喜酒,是不是一人送一個相公給她?
顧南煙想想那個畫面,不由打了個激靈。
不過她也算是有福之人不用愁。
之前還想著讓吳掌柜幫忙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好的店鋪出售。
畢竟大棚作物成熟後,雖然說好了只供給福滿樓,可也不耽誤她零售不是。
而且她空間裡囤了不少家庭常備藥,若是開個藥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顧南煙喜滋滋的將三張房契都揣進懷裡,咧著一口大白牙,讓匆匆趕來的顧來壽將兩位金主迎了進去。
他二人也算是貴客了,顧南煙便又在堂屋裡擺了一桌主席,讓村長也坐了過去。
顧來壽和顧承宗作為家裡的男丁自然也坐到了主席上。
顧南煙本也該坐過去,可她不耐煩那些應酬,便跟劉氏一起坐到了外面。
同桌的還有劉成一家以及顧月菊。
劉成的一雙兒女是龍鳳胎,他二十多歲才成親,兩個孩子比顧南煙也大不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