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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我剛剛太激動了。」
他低著頭囁嚅道,雙眼不敢直視她,因此並沒注意到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暗芒。
寧真只呆了一刻鐘便走了,臨走前交給他一個包袱,裡面裹著一雙做工細膩的布鞋。
瞿子峰自是十分喜歡,與她依依不捨的道別後,像是捧著寶貝一般抱著鞋子一路傻笑的回到了軍營。
瞿嘯見孫子那副二傻子的表情嫌棄的要死。
他再次感嘆瞿家家門不幸,子孫一個比一個憨,連人家顧丫頭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距軍營幾里外的一間酒樓里,一個身著藍色錦袍的男子正坐在包間裡飲茶。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動,一個荊釵布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迅速回身關上隔間門,走到男子對過坐下。
「事情辦的怎麼樣?」
男子不咸不淡的問道,眯著眼睛聽樓下傳來的唱曲兒聲。
女子也不說話,從袖口掏出一塊銅牌,啪的一聲扔在了男子面前。
第207章 輸的不冤
寧宗清眯了眯眼,只掃了那銅牌一下,便將視線重新放在了對面的人身上。
他看著一身布衣的女子,雙眼在她胸口的位置轉了轉,邪笑著咧了咧嘴。
隨後大手一伸,扯住女子的胳膊便將她從對面拽了過來。
桌上的瓜果酒水撒了一地,瓷器的碎裂聲剛好蓋住了她的驚呼聲。
寧宗清將頭湊在她脖頸處深吸一口氣,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臉。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短短時間內就將瞿子峰迷的暈頭轉向,連隨身令牌不見了都不知道。」
他低笑兩聲,聲音冷的刺骨,低頭朝她靠近。
寧真撇過頭,避過他湊上來的嘴唇,眼中滿是嫌惡。
「東西已經交給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寧宗清聞言,原本邪笑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他陰沉沉的盯著她半晌,突然伸手拽住了她的頭髮。
「怎麼,你真的對那小子動了心?」
他的語氣十分危險,仿佛她敢說是,他就敢掐斷她的脖子一般。
寧真頭皮一陣刺痛,忍不住輕哼一聲。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想回去歇一會而已。」
寧宗清盯著她看,似乎在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半晌後,他緩緩鬆開手,放開了鉗制。
「既然不舒服就早點回去吧,記得請大夫。」
他看著寧真的表情充滿了玩味,仿佛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
「還有,今日便不要出門了,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再讓人接你回府。」
寧真垂下頭輕嗯一聲,便一言不發的出了雅間。
她站在酒樓門口,失神的抬頭望了望天。
神情一片茫然與麻木。
……
衛陽軍大營中,寧宗遠正一臉陰沉的坐在上首。
「本將出京前曾承諾過,一月之內定會拿下明山城,如今距離一月之期已過半,卻連一個縣城都沒攻破。」
他眼神沉沉的看著幾人:「諸位可有什麼話要說。」
幾位將領噤若寒蟬。
寧宗遠見狀怒火更盛,拿起桌上的茶盅啪的一聲摔了個稀碎。
「都聾了嗎!」
他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的表情因為憤怒顯得有些猙獰。
「我衛陽軍三十萬大軍,居然連個小小的縣城都破不開,本將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何用!」
別說攻城了,連續兩次突襲都是他們吃了虧,鎮北軍雖也有傷亡,卻遠不如他們損失大。
他將整個衛陽軍所有的攻城器械全都運送過來,本意是想用最短的時間拿下吳陰縣以彰顯他的實力,打擊鎮北軍軍心。
可誰知,鎮北軍沒打擊到,他的攻城器卻都變成了一堆廢渣!
這事若是傳回京城,他寧宗遠豈不成了安陽國最大的笑話!
想到這,他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
見他氣的臉都青了,抱拳行禮。
「將軍息怒,屬下倒是有些想法。」寧天祿不疾不徐道。
寧宗遠看他一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燥郁。
「說!」
他語氣緩和了不少。
「屬下曾私下分析過兩場戰役,衛陽軍確實輸的不冤。」
寧天祿淡笑道,殷紅的薄唇輕輕勾了勾。
原本剛鬆了口氣的眾人聞言,一顆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果然,下一刻寧宗遠有些緩和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眯著眼緊緊的盯著寧天祿。
「哦?」他語氣莫名。
「你倒是說說,如何個不冤法。」
寧天祿並不怕他,反而上前兩步朗聲道:
「之前永樂侯回國後,曾將在嘉南國所見上書於皇上,其中便提到了一種叫做天雷的東西。」
他走到寧宗遠的案几旁,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提筆勾勒幾下,一副天雷的圖樣便躍然紙上。
他放下毛筆,將墨跡吹乾遞給寧宗遠。
「這是屬下憑記憶畫下,大體就是這個模樣。」
隨後他又從袖中掏出塊一個半指節大小的鐵片遞了過去。
「這是在與顧慎一戰中撿到的。」
寧宗遠皺著眉接過鐵片,與圖紙上畫著的鐵罐子對比了一下。
「你是說,這兩次戰役顧慎用的那能讓人四分五裂的武器,便是永樂侯曾提過的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