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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一句「你們別後悔。」
之後的日子,紀家三口人過的膽戰心驚,生怕再如前世一般,在睡夢中被人拖起來,迷迷糊糊間上了斷頭台。
紀銳得了顧南煙的保證,心中的大石落下,安撫好爹娘後,扛著鋤頭到地里幹活去了。
他們家世代都是泥腿子,種地的能耐都是從祖上一代代傳下來的。
將來他同樣會教他的兒子、孫子。
又或者等家中存些銀子後,他也能找個先生教他讀書習字。
不求考取功名,能認字就行。
紀銳停下手中的活計,望向這片綠意濃濃的麥田,平平無奇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只要能活著,就有萬般可能。
顧南煙從紀家出來後,便一直想著紀銳的話。
他讓自己小心郡王,卻沒說是哪一位郡王。
嘉南國郡王不多,且大多不在京城中居住,她唯一認識的一位在京中的,便是李平歸。
想到那個胖乎乎膽小怕事的賢陽郡王,顧南煙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紀家人雖語焉不詳,但她感覺到他們的懼怕,特別是當紀銳提醒她小心郡王的時候,語氣中透露著強烈的憤恨。
若紀瑩瑩當真做了那位郡王的小妾,能連累府中妾室家人的罪名,便只有誅九族的大罪!
如今太后壽宴在即,靖王帶兵入京,儼然要在壽宴上玩一場大的。
那這位郡王的罪名從何而來,也就不言而喻。
顧南煙揉了揉抽痛的額角,在心中琢磨,除了李平歸還有哪位郡王最可疑。
……
顧南煙曾給過宮中崔貴妃一副麻將,很得她喜歡,整日拉著宮中妃嬪打麻將,很快便拉起一股麻將風。
便是在宮中有宴會時,聚在後宮等待的命婦也不再是坐著閒聊幾個時辰,而是在崔貴妃的「號召」下,三三兩兩坐在一起玩牌。
對於沒多少娛樂活動的古代,特別是這些無所事事,整日不是呆在後院就是去賞花賞月的官家女眷,這種有趣的玩法瞬間虜獲了她們的心,一上手便欲罷不能,恨不得在宮中住下。
崔貴妃本就是個好玩的,見她們喜歡也不吝嗇,命人往大臣家挨家挨戶送了一副。
於是這股風便被吹出了宮外,迅速蔓延至尋常百姓家。
成了一種新興的娛樂方式,閒來無事便呼朋喚友打上幾圈。
顧南煙的莊子裡也不例外。
莊戶人家買不起那些做工精緻的麻將牌,便用木頭做一副。
顧南煙回到住處的時候,正好瞧見安陽帝正坐在牌桌前不滿的抱怨。
「我說小許子啊,這牌都摸了一半了,老爺我怎還沒見你出過筒子?這可不行的呀,你都留在手裡,老爺這牌還怎麼打?」
他看向對面雲曦面前只剩了兩張的牌,急忙道:「沒見小曦子又要胡了嗎,老爺再輸可就沒錢發月銀了!」
許公公嘴角抽了抽,低頭看向手中的清一色,再看看安陽帝看著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很想告訴已經開始用衣衫抵債,很快褲衩也會沒了的安陽帝,就算這把贏了也沒銀子給他發月錢。
許公公嘆了口氣,他拆了手中的牌,想想方才安陽帝出過的牌,試探的打出一張二筒。
安陽帝瞬間眼前一亮,中氣十足的高喝一聲:「碰!」
隨後將許公公打出的二筒收了過去,順便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隨後,又將視線放在了坐在右側的袁黑子身上。
袁黑子:「……」
「傅老爺想要啥牌?」他撓了撓頭,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位老爺是將軍府的親戚,也就是公主的親戚,他覺得自己輸贏都無所謂,只要能讓這位老爺玩盡興就好。
反正他總共也只有一百個銅板……
「什麼叫我要什麼。」安陽帝不滿道。
「這是你的牌,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問老爺我作甚!」
他橫了袁黑子一眼,隨即清了清喉嚨。
「不過我剛才不小心瞅見你那副牌里有隻麼雞,那玩意沒啥大用,能扔就扔吧……」
袁黑子:「……」
他低頭看了看差一張牌就能胡的十三麼,有些猶豫。
安陽帝見他磨磨唧唧的不給他餵牌,立馬不開心了。
「小黑子,不是老爺說你,這只是張牌而已,又不是真雞,留著它等下蛋呢!」
他那模樣仿佛惡霸一般,就差上手硬搶了,就連許公公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袁黑子見他生氣,也顧不得什麼十三麼不十三麼了,趕忙將牌拆開,打出一張麼雞。
安陽帝大喜,趕忙將之收入懷中:「再碰!」
他喜滋滋的看了看手中的牌,再次將視線落在雲曦身上。
雲曦板著張臉,看也沒看他一眼,在他說話前率先開口。
「公主說過,麻將桌上無父子,對手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相讓,否則便是牌品不好,一個人的牌品不好,那他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
安陽帝:「……」
許公公:……說得好!
安陽帝噎了噎,反應過來後氣的眉毛都立起來了,剛想呵斥一聲。
便見雲曦將手中兩張牌放倒,語氣平靜道:「胡了,給錢。」
安陽帝:「……」
他跟傅拓那臭小子果然天生八字不合,連他的暗衛都這麼膈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