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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成激動的渾身顫抖,嗚嗚的哭了起來。
「是我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
驚喜來的太快,他並沒注意到李氏在見到他後閃躲的眼神。
「咱們這就回家,如今家裡有了營生,每日能賺一百多文呢。」
「見到你回去,孩子們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
劉成大概是高興壞了,有些語無倫次次。
麗娘抬頭看了他半晌。
隨後她柔柔一笑,用絲帕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就像以前經常做的一樣。
「妾身如今名喚茹蕙,你可以喚我蕙娘。」
劉成怔住:「蕙娘?」
好好的咋還改名了呢?
劉成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有些不一樣,以前瘦削的臉變得圓潤,面色也紅潤了不少。
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他低下頭,緊緊攥著妻子的手。
沒關係,不管她叫啥,變成什麼樣,都是他的媳婦,是他兩個孩子的娘親。
「好,蕙娘,我們這便回家,孩子還不知道你活著的事,你可比以前胖了不少,也變的好看了……」
劉成低著頭,沒去看她的眼睛。
「我知道那孩子的事,這事不怪你,你、你可以將他帶回來,我幫你養著,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
麗娘溫婉一笑,朝他柔聲道。
「以前的時候,每日都要想辦法填飽肚子,即便再辛苦,看到你跟孩子我也覺得甘之如飴。」
「可自從到了錢家,我才明白什麼叫活著。」
「不用早起做飯,會有侍候的丫鬟把飯菜端到眼前,不用考慮剩下的糧食還能吃幾頓,因為擺上桌的飯菜根本吃不完,也不用天寒地凍的跑到河邊去洗衣裳,在錢府只要我喜歡,可以每日換一套新衣。」
「你的妻子李氏,不過是具行屍走肉,如今的蕙娘才是真正的人。」
她推開劉成攥著她的手,緩緩起身,沒再去看跪坐在地上仿佛失了魂的劉成。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早就回不去了,即便是給人做妾,她也再不要過之前那種日子。
李氏,也就是如今的蕙娘,她走到錢老爺身邊,福了福身。
這個動作她做的有些僵硬,看起來不太熟練的樣子。
「蕙娘對天發誓,天賜確是老爺的孩子,他像極了老爺,滴血驗親的事怕是有什麼差錯,不如將天賜帶來,當場驗個清楚。」
錢老爺聞言倒是冷靜下來,他蹙眉看向劉成的臉。
那孩子確實跟自己極像,簡直就是他的縮小版,跟劉成確是一點相像之處都沒有。
而且他當時讓人查的很清楚,劉成那段日子的確不在家。
他懷疑的看向碗中的血。
「不用再驗了。」顧南煙突然出聲。
她淡淡道:「那孩子確實是你的。」
這事吳掌柜早就讓人查清楚了。
雖然這兩人做的事讓人噁心,可孩子是無辜的。
錢老爺聞言,知道自己本人耍了,一臉羞憤的指著顧南煙。
「果然是你這個賤人搞的鬼,公堂之上居然敢作假,你這是藐視蘇大人!」
說罷他朝蘇文豐拱手:「還望蘇大人明查,還草民一個公道。」
蘇文豐好歹是縣令,見狀也明白了顧南煙的意圖,深深的看了眼錢老爺。
「據本官所知,李氏可是劉成明媒正娶的妻子。」
錢老爺僵住。
壞了,他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都怪這臭丫頭,他帶蕙娘過來,本是想謊稱這人是他遠房表親,並不是劉成那個死了的妻子。
他早已經打點好,找了一戶逃難過來,剛死了女兒卻還沒消除戶籍的夫婦。
雖然年紀有些對不上,那家的女兒今年只有十九歲,可李氏本就長的年輕,便是蘇大人派人去查也查不出什麼。
可他剛剛受得刺激太大,竟然沒來得及阻止李氏,就這樣讓她承認了身份。
他跟李氏的事,往嚴重了說就是通姦,可是要蹲大牢的!
除非劉成願意和離,不追究這事。
自來民不舉官不究,只要劉成鬆口,他便能逃脫牢獄之災。
想到這錢老爺沖李氏使了個眼色。
可也不知李氏是沒看到還是怎的,竟然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蘇文豐看著堂下跪著的幾人,拍了下驚堂木。
「劉成,李氏與人通姦並生下孽子,你可要告他們。」
說罷見顧南煙斜眼看向自己,忙解釋道:「這事還是要當事人告狀才有效,況且顧姑娘剛剛並沒有告他們通姦。」
說起來顧南煙也算是誣告了,不過她本就是為了揪出李氏才出此下策,錢老爺如今自身難保,恐怕也無暇追究。
再說了,自家表弟還在人家手底下幹活,晟王也不會看著顧姑娘出事,倒不如他賣這丫頭一個人情。
想到這蘇文豐隱晦的朝後堂瞅了眼。
李逸坐在離蘇文豐只有一簾之隔的地方,端起茶杯抿了抿。
他剛到明山縣,吳掌柜便跟他說了顧南煙敲鳴冤鼓的事,他便匆匆趕了過來,生怕這小丫頭吃虧。
只是沒想到她平日裡看起來莽莽撞撞,竟還知道用這種迂迴的方式揪出真相。
李逸勾了勾嘴角,狐狸眼灼灼的望向顧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