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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煙掃了三斤一眼,沒說什麼。
傅拓卻解釋道:「三斤出身隱龍衛,從小便入了宮跟在孤的身邊。」
他說著坐在顧南煙對面,剛想問問妹妹最近過得怎麼樣,便見她將白嫩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片刻才明白她這是要給自己把脈的意思,不由一陣心虛。
他訥訥道:「孤最近能吃能睡,身上使不完的力氣,應該沒有大礙……」
「有沒有大礙要由我說了算。」
顧南菸頭都沒抬,只抬了抬手指,示意他快點將手伸出來。
傅拓:「……」
他磨磨蹭蹭的捲起袖子,又慢悠悠的將手腕遞出去,心中默默祈禱顧南煙看不出什麼。
那一副心虛的模樣看的顧南煙挑了挑眉。
三斤幸災樂禍的站在後面捂嘴偷笑,被傅拓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氣血兩虛胸腔內有暗傷。」
顧南煙涼涼的看了他們主僕一眼,讓原本還存著僥倖心理的傅拓瞬間沒了底氣。
「可能是前陣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傅拓試探的道。
顧南煙呵呵兩聲,從桌上的藥箱子裡取出針管,又拿出一瓶消炎的針劑。
雖然傅拓一點都不喜歡被針刺的感覺,可察覺到妹妹的不悅,也只能老老實實擼起袖子。
誰知顧南煙看都沒看他胳膊一眼,張口便道:「脫褲子。」
傅拓:「……」
三斤:「……」
兩刻鐘後,傅拓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出了帳篷,身後跟著憋笑憋的臉都扭曲的三斤。
傅拓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被屁股上的一陣抽痛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條件反射的看向門口的守衛,生怕別人看到他這狼狽的一幕。
然而那守衛卻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
鬆了口氣的同時他嫌棄的看了三斤一眼,那樣子仿佛在說「看看人家」!
三斤沒跟被妹妹看了屁股,身心皆受到重創的主子一般見識,忍著抽搐的表情扶著他避開人群往回走。
兩人走到營帳附近,將外面的黑衣脫下扔進草叢裡,一副剛散完步的樣子進了帳子。
帳內魏崇正面色陰沉的等著他們,見到由三斤扶著的傅拓眼睛一眯。
「殿下倒是好興致,這麼晚了還出去溜達。」他不陰不陽的道。
傅拓面色不變,溫和的笑了笑:「許是今日宴會上吃的多了些有點撐
著了,實在睡不著,便讓三斤扶著孤出去走走。」
他說罷便在他對過坐下,誰承想碰到了扎針的地方,疼的嘶了一聲。
「殿下這是怎麼了?」魏崇見他一臉痛苦懷疑的問道。
「孤方才不小心崴了腳,並無大礙。」傅拓苦笑一聲,似乎對自己的身體很無奈。
魏崇點點頭沒再懷疑,畢竟以他那身子站著都需要人扶,別說是崴腳了,就算摔跤也是常有的事。
他看著自己被打了夾板的手指,眼神沉了沉。
「關於顧曜要求更換衛陽軍主將一事,不知殿下如何看待?」
他盯著傅拓的臉,不錯過他面上任何一個表情。
傅拓聞言似乎怔了怔,隨即不解的問道:「公公為何這樣問,孤只是去充個門面罷了,對這些政事可謂一竅不通。」
他赧然的笑了笑:「公公也知道,孤整日呆在東宮,並沒人教孤這些。」
魏崇勾了勾嘴角,對他的回答相當滿意。
「殿下知道就好,雜家還以為您有意結交那位小公主……」
他話還沒說完,傅拓便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連擺手。
「公公誤會了,孤只是怕和談生變,情急之下才將母后的東西送給她,其實那些物件本是孤常年帶在身邊懷念母后的……」
他說到這聲音一更,眼神不由紅了起來,似乎對於遺失了母親的東西十分自責與不舍。
魏崇見他確實很傷心的樣子,心中的懷疑被打消了不少。
「殿下要記得臨行前娘娘對您的囑咐,既然不通政務便瞧著雜家的眼色行事,切不可自作主張壞了娘娘的大事,不然……」
他眯了眯眼,意味深長的道:「殿下怕是擔不起後果。」
傅拓像是很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回道:「孤、孤知道了。」
「那就好。」
魏崇頷首,隨後話題一轉,跟他說起了顧南煙。
「不過雜家瞅著那喜怒無常的顧南煙倒是對你有幾分好感,殿下不妨多與她親近親近,若是能讓她在和談上讓利,雜家回宮後定然在娘娘面前為你多美言幾句。」
他一副施恩的模樣,眼神曖昧的斜睨著傅拓說出這番話,聽的站在後面的三斤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他的意思很明顯,傅拓雖然身體不好,一張臉長得卻是極好的。
再加上面色蒼白,有一種病弱的美,很容易勾起人的保護欲。
白日裡顧南煙對他與眾不同的態度,讓魏崇想當然的認為她這是看上了傅拓那張俏臉。
因此他便有意讓他去勾引顧南煙,最好將她迷昏了頭,在和談上讓出一大步。
如此一來,作為這次使臣團暗中的領頭人魏崇來說,便是一大功績!
至於一國儲君的臉面……
魏崇在心中冷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