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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住呼吸抬手在面前扇了扇,顧南煙一臉嫌棄的斜睨著一動不動的顧佩玲。
「這麼大的人了站都站不穩,減肥沒吃飽飯咋滴?」
她說罷背著手又離遠了一些,繼續在屋裡溜達。
顧佩玲艱難的抬起頭,兩行鼻血順流而下。
她想要起身,卻覺得哪哪都疼,動都不敢動,又急又氣的瞪向顧南煙。
顧佩玲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
對這個明明比自己矮,卻總能壓製得住自己的妹妹既痛恨又懼怕。
圍觀的郭氏見她那狼狽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
隨後想起自己作為長輩的身份趕忙忍住,讓婢女將她扶了起來。
「你說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減什麼肥,我看你也不胖……」見她臉色不好,郭氏趕忙訕訕的找補道。
顧老夫人雖不是那幸災樂禍額的人,對這個庶子之女卻提不起絲毫同情之心,聞言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大伯母說的是,身體最要緊,你看我們南姐兒,吃那麼多也不見胖,身體強壯的能打死一頭牛。」顧老夫人十分「謙虛」的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屋內一片寂靜,下人全都垂下了頭。
確實強壯,別說是一頭牛,便是只熊在她面前也只有自斷雙臂,以熊掌換生路的份。
可問題是,她一個女娃娃「強壯」成這樣,您到底在驕傲個啥?
郭氏此時也不知該不該附和自家婆婆,乾笑兩聲帶過。
顧佩玲有口難言,她想說是顧南煙故意將自己推倒的,可這兩人字裡行間都在替她說話,又有誰會為自己出頭?
她不由看向顧曜的方向,想讓這個素來公正的祖父為自己做主。
顧曜雖看出顧南煙是故意的,卻也不想因此怪她,皺著眉讓人去請大夫。
「顧家乃武將之家,崇尚的是實力,而不是外貌。」
看出此時形容狼狽的顧佩玲心中並不服氣,顧曜也不知道怎麼勸她。
顧家女孩子少,他唯一經常接觸的孫女顧南煙,又是個與尋常女子不同的的性子。
因此對於教育顧佩玲,他著實不知從何下手。
顧曜嘆了口氣,沉吟片刻道:「你雖是庶房子女,卻也是我顧曜的孫女,將來必是要做一府主母的,不要去學那些妾室的行作,妄圖以貌侍人。」
這句話的本意,是想讓顧佩玲多注重自身修為,不要把容貌看的太重,傷了身體反而得不償失。
他本是好意,卻不知顧佩玲聽到這話一張臉瞬間就白了。
心中認定祖父是覺得她不配為正室。
她咬住下唇,拼命的忍了又忍,卻在聽到顧曜下一句話後瞬間破防。
顧曜絲毫沒有察覺她的異樣。
跟顧南煙相處時他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即便得不到認同,也最多將他的話當做耳旁風。
因此,他便覺得這個孫女也能以同樣的方式交流。
想到她那婚事,顧曜不由皺了眉。
「至於你與於尚書之子的事,依我看不如作罷,待祖父忙完這幾日便幫你將親事退了。」
於偉升與沈太后坐在同一條船上,兩家本就是對立的,他這孫女嫁過去恐怕討不了好。
況且待過了明日,吏部尚書府還不知是什麼情況。
雖然將軍府主動退親頗有痛打落水狗的嫌疑,可為了孫女的幸福著想,他也顧不得這點名聲。
他還在思考退親後怎樣將影響降到最小,以免流言蜚語傷害到這個孫女。
卻不想顧佩玲瞬間崩潰,一直隱忍的臉變的猙獰。
「憑什麼!」她甩開正給她擦拭鼻血的婢女,幾步走到顧曜面前。
「這婚事是我父親為我爭取的,祖父憑什麼說退就退!」
顧佩玲胸口劇烈起伏,情緒十分激動。
「是不是因為我是庶房的人,便不配得到一門好親事,不配為人正妻,只配被東院的人踩在腳下翻不得身,永無出頭之日!」
她瞪著有些回不過神的顧曜,一雙杏眼中充滿了仇恨。
「同為祖父子孫,憑什麼好處都讓東院的人占了!」
她不甘的指向顧南煙的方向,恨恨道:「顧南煙被封公主風光無限,甚至有了自己的封地,大伯父做了這麼久的兵部侍郎,只因討得顧南煙的歡心,便被內定為下一任工部尚書,就連大哥都成了父親的同級!」
「可我們西院呢!」
「父親靠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得了吏部尚書的賞識,不但升了官還為我謀得高門,祖父不為我們感到驕傲也就罷了,還想出手阻攔西院前途!」
「您摸著良心說,可對得住我們!可對得住顧家先祖!」
這一番話說完,整個廳內鴉雀無聲,顧曜先是驚訝,之後從一臉不敢置信變為冷凝。
心中的溫度也一點點凝結成冰。
沒想到,顧正康一房竟是這樣看待他的。
「放肆,你怎可如此同你祖父說話!」
郭氏見顧曜氣的不輕,一張臉都青了,生怕他氣出個好歹,趕忙出口訓斥。
「你還小有些事根本不懂,你那爹哪是憑真本事坐上的侍郎之位……」
她看了顧曜一眼,沒有接著往下說,只起身拉了顧佩玲一把,示意她趕緊給祖父道歉。
顧佩玲卻冷笑著一把推開她,將毫無防備的郭氏推了個趔趄。